光阴流转,白驹过隙。
眼前画面再次加速。
景渊也收敛心神,仔细感受起来。
由于在备份中替代了景元,景渊身临其境,与亲身经历别无二致。
这种感觉是单纯的回忆无法实现的。
“快进”中的他久坐于案牍前,时而倾听策士汇报工作,时而批阅文书,颁布各项仙舟法令。
还得整顿军备,操练云骑新卒,将损伤殆尽的各卫扩充至原有规模,以待下次出征。
除此之外,又要时刻关注幽囚狱内的少年,提防龙师图谋不轨。
只有在闲暇之余,去丹鼎司找衔药龙女“看病”时,脸上才会显露些轻松...
【原以为我每天996已经够辛苦了,没想到景元元比我更累,这就是当将军的代价吗?(捂眼)】
【难怪景元平日里总喜欢掺瞌睡,每天处理这么多事,还得带俩娃,能不困吗?】
【某种程度上来说,丹恒是景元看着长大的,叫景元一声“义父”不过分吧?(狗头)】
通过直播。
蓝星观众对景元也多了份了解。
无不感叹这位神策将军一路走来之艰辛。
快进过程中的景渊则体会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。
那是属于“过去”的沧桑,飘渺无痕,却又历历在目。
“时间”本就无形。
难以掌控,更难以驾驭。
只有凭借历史的种种痕迹才能体悟到它的流逝。
但也仅仅是感受得到罢了。
想要彻底抓住,并将之驾驭,可谓难如登天。
饶是景渊都不得不怀疑自己,真能把握住这次机会,不让岚失望吗?
倘若岚在场。
景渊肯定会跟祂说“时间”的水太深,自己把握不住...
这不。
好不容易有了点感觉,还没等他深入挖掘呢,眼前画面便再次从快进中恢复原速。
只因幽囚狱里的丹恒...长大了。
景渊也在这天颁布了一份“流放令”:将罪人丹枫永久逐出罗浮。
幽囚狱外。
颁布完流放令的景渊亲自前来送行。
这也是丹恒自蜕生以来,第一次走出幽囚狱,从黑暗迈向光明...
“走吧,你该离开了,”景渊轻声开口,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,越远越好。”
丹恒沉默不语,努力适应着外界的光亮。
景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长枪,递向他道:“拿着,就当送别礼了。”
见到这把长枪后,丹恒那茫然的双眼里才算有了些许波动。
抬手握住枪杆。
明明从未接触过兵刃的他,此刻竟有种熟悉感。
就好像...这把长枪早已陪伴他多年...
与此枪有关的枪法更是接连从脑海深处涌现。
“它...有名字吗?”丹恒开口询问。
景渊点头:“枪名‘击云’。”
说罢。
这才转身,独留丹恒一人站在原地,看着击云枪陷入呆滞。
良久...
他才迈开脚步,朝停靠商船的迴星港走去。
离此地不远的某处街角。
目送丹恒走远,直到彻底消失,景渊轻叹口气,默默转身离去...
如果说丹恒的背影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。
那么景渊的背影...就只剩下无奈与叹息了。
丹鼎司。
“将军?你来啦!”
见景渊到来,白露兴高采烈。
学习往往都是枯燥的,何况白露身边还有龙师派来的侍女监视。
除了丹鼎司这片地,她哪儿都去不了。
唯一的娱乐活动就只是坐在窗前看风景。
所以每次景渊来看病,她都非常高兴!
又有点心吃,又有仙人快乐茶喝,还能听景渊讲外面的事。
不过这次。
即便景渊隐藏的再好,白露也看出了他笑容下的伤感。
于是好奇询问:“将军最近是有啥烦心事吗?”
景渊愣了愣。
随即熟练的揉了揉白露脑袋,轻声道:“无碍,只是与故友分别,有些感慨罢了。”
“这样啊,”白露似懂非懂,一边拆着点心盒,一边安慰道,“没事~分别而已,又不是再也看不到了,总有一天能重逢的嘛!”
景渊也笑了,看向窗外道:“是啊,总有重逢的一天。”
“将军上次问过我以后想干嘛,这次换我问了!”白露咀嚼着嘴里的糕点,迫不及待道。
景渊无奈:“好好好,你问便是。”
白露嘿嘿一笑,思索片刻后开口:“嗯...如果将军不做将军的话,会去干啥呢?工造司的巧匠?还是天舶司的接渡使?”
“怎么不问我会不会来丹鼎司当医士?”景渊哑然失笑。
不曾想白露果断摇头:“不不不,干啥都别当医士,将军信我,仙舟人不骗仙舟人,这一行无聊死了!”
景渊被她认真的模样逗乐了,送走丹恒的伤感也逐渐消失。
又认真思索片刻。
感叹道:“如果不当将军...我大概会成为一名‘巡海游侠’吧?或者登上星穹列车,当个四处冒险的无名客也不错~”
“哇!原来将军是这样想的嘛?!”白露面临惊讶。
更是双眼放光,对景渊口中的“巡海游侠”以及“星穹列车”充满了幻想。
她也很想仗剑走天涯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日复一日的枯坐医斋。
一颗名为“偷偷开溜”的种子悄然发芽,并在景渊的影响下茁壮成长...
【怪不得景渊一直防着景元“狸猫换太子”,冒充他登上列车,原来景元真有这个想法!】
【要不让景渊带着景元私奔吧!把将军的位置传给符太卜,这不就完美了?(机智)】
【但是罗浮的新生一代还没发育起来啊...】
【怎么?看不起罗浮的新生代们?(狗头)】
在观众们的议论中,白露又问:“那你后悔当这个将军吗?”
“不后悔,”景渊不假思索,“落子无悔,岂有重来的道理?”
“骗人!将军和我下棋时明明经常悔棋!”白露小手叉腰,嘴噘的老高。
景渊:“......”
短暂沉默后,他牵强解释:“呵呵,我那是故意让着你呢,如若不悔,下一步可就将军了。”
白露吐了吐舌头:“切~以为本姑娘是小孩儿吗?”
“不信的话再来一局,这次我不让了!”
“来就来!”白露撸起袖子,当即搬来棋盘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