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爹还挺敏锐的,自己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的心不在焉而已,这都能看出来。
萧云桃不让杨天运告诉爹娘自己受伤的事,一定是有原因的,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,先帮她瞒着比较好。
穆莲蓉道:“这事有啥不好意思说的,别你给东西时当你两个哥哥是一家人,杀个鸡宰个鸭的又觉得麻烦他们了。”
张氏道:“就是,等明个让你大哥过去给你都杀出来。”
“娘,是哪天开始不能杀生来着?”
东林城是有这风俗的,过年期间的某几天不能杀生,要给自己积福。
萧云樱是真没想起来不能杀生的具体日子,她只知道有这个风俗,不知道是哪天。
谁让原主从来不管这些事,只管吃就行了。
“明天可以杀鸡,年三十那天开始,到初十不能杀生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等一家人吃完了饭,她爹和哥哥回了屋子,把堂屋让给她们女眷聊天。
萧云樱厚着脸皮道:“娘,你家还有棉花吗,还有我以前给你的布,有没用完的给我扯一些,我想绣些东西,最近不进城,不能去城里买,等我买了再还给你。”
“啥还不还的,都是你给的,棉花还有不少呢,进屋,娘拿给你。”
棉花布匹在普通人家都属于精贵东西,特别是棉花,占的面积再大也是要放在屋子里的。
萧云樱去了她爹娘的屋子,估摸着重量撕开了十多斤的棉花,放在背篓里压实了。
各种颜色的棉布扯了一些,做荷包帕子这类的小物件用不了太多布,拿多了段莹莹也绣不完,等年后她再去城里买就好了。
穆莲蓉拿出几捆各色丝线:“丝线要不要。”
萧云樱叠着布料:“丝线不要了,我那还有些以前做绣活没用完的,够用了。”
她没好意思说,娘拿出来的丝线质量没她家里的好,绣出来的东西恐怕卖不上好价钱。
花样新奇会吸引到顾客是不错,品质与质量也是要有保证的。
“行。”
穆莲蓉把棉花和布放回拢箱,帮萧云樱提着背篓回了待客厅。
聊了会儿明天想做的酸奶麻花,萧云樱找了个机会道:“对了,娘,我三姐还是初二回来吗?”
“是啊,初二是迎婿日,和你三姐夫一起回来,咋了。”
萧云樱装作随便问问的样子:“没事,就是太久没见三姐了,有点想她了,娘,你最近见过三姐没。”
穆莲蓉磕着瓜子,神情放松的道:“八月份回来过一次,再没见着了,你三姐不像你,嫁的这样近,又没有人管,想回来就回来。”
萧云樱确定了,她娘不知道萧云桃挨打的事。
若她娘知道,无论是不想管还是管不了,都不会如此放松。
除非是完全不知情。
“娘,三姐今年一定会回来吗,我也来成不,我想和三姐好好说说话。”
穆莲蓉抓了把瓜子:“没骆竔那个完蛋玩意你也是我闺女,想来就来,什么时候回来都行,没人敢说啥。”
萧云樱接不上话,重点不是自己来不来,是她三姐来不来啊。
“那三姐呢,确定会回来吗?”
“她前两天让人捎信来了,说会回来,又没啥事,她干啥不回来。”
萧云樱思考着,捎信回来过说会回娘家,说明应该没什么大事,至少暂时不会威胁到萧云桃的生命安全。
具体发生了什么,要等到初二那天亲自问她才能知道了。
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黑暗,别是遭受了家暴才好。
她没再问萧云桃的事,聊了几句别的,眼见着天黑了,背上背篓抱着棉布拿上盘子回家了。
冬天天黑的快,外头起了风,又开始落了雪。
萧云樱一个人走在路上,抱紧了怀里的棉布,绷紧了神经防止突然窜出来的野狗冲她汪汪叫,省的再吓她一跳。
她自言自语的给自己壮着胆子:“这冬天的夜也太黑了,今天还阴天,连个月光都没有,是有点吓人,早知道不阻止娘点灯笼了。”
有恐惧作祟,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,快到家时,远远的看到大门敞开,四个孩子或站着或蹲着的全都在门口。
骆晨举着灯笼往前走了几步:“娘,你回来了。”
骆芯听到声音,不逗小狗了,朝她跑了过来,抱住她的腿:
“娘,你可回来了,大哥哥说你懒得打灯笼,娘还真的是没打灯笼。”
孩子们是在等她!
这个念头一升起来,让萧云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。
完了,她又想家了,想老爸老妈了。
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,她是有些迷茫无助和惊慌失措的。
她只是一个普通人,没那么勇敢和坚强,只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,逼着自己接受现实罢了。
还好有疼爱她的家人,还有这几个孩子。
虽然和孩子们一开始的相处不怎么愉快……
不过那都是误会,而且都过去了,现在好才是真的好。
骆芯像个小老太太似的念叨着,说自己想去姥姥家接她,但骆晨和骆阳说天太黑了,外面危险,有野狗和坏人,不让她去。
说了一会儿没听到萧云樱接话,抬头问道:“娘你怎么不说话。”
萧云樱吸了口冷气:“娘在听你说呀。”
骆阳过来接走了她抱着的布,把盘子给了骆黎拿着:“雪下大了,先进去吧。”
萧云樱插上门栓,轻声问道:“又看见那个刘戈了?”
骆晨道:“天太黑了,看不清人,我只隐约的听到了脚步声,但核桃和松子叫的很厉害,应该是没错了。”
她家这两条一个多月大的小狗看着蠢萌蠢萌的,却挺能管事。
它们机灵的很,能分清人的善意与恶意,而且听觉嗅觉都很灵敏,只要是不熟的人路过家门口,隔着老远就开始叫。
这恶心人的刘戈,大晚上的还在她家附近转悠,到底想干什么。
萧云樱把棉花背到自己屋子里,对骆阳道:“把布放炕上吧。”
骆晨在门口熄了灯笼里的蜡烛:“娘,我已经烧好了热水。”
“你带弟弟妹妹洗漱吧,我去把元诚他们送的东西收拾出来。”
因为乌鸡的事她没继续看,几个箩筐里头不知道都有些什么,别装了什么不耐放的东西,坏了多可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