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了饭,陈元诚让人送了热茶来,四盘点心中有一盘稍有瑕疵的蒸蛋糕。
在蒸蛋糕端上来的一刻,凌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。
因为自家公子没有吃,他不能先动手。
陈元诚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他这副样子,给萧云樱倒了茶后自己吹着茶水,就不碰点心。
萧云樱看不下去了,把蛋糕往凌棋眼前推了推:“想吃就吃,光看着能尝到什么味吗。”
凌棋立刻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公子。
陈元诚简直没脸看他:“吃吧吃吧,你倒是认得准,一眼能看出哪个糕点是云樱做的。”
“多谢公子。”
凌棋立刻拿了一个,一口下去一半没了。
“好软和的点心,一点不噎嗓子。”
萧云樱笑着道:“等我一会儿把做蒸蛋糕的法子教给回味楼的糕点师傅,以后想吃让你家公子带你来吃。”
“好啊,萧姑娘能多教几道吗?”
“没问题,你想吃什么?”
“萧姑娘做的都好吃……”
陈元诚不得不打断他了:“凌棋,去把笔墨纸砚和我写的书契拿来。”
凌棋知道公子要说正事了,把剩下的一半蛋糕塞进嘴里:“知道了,公子稍等。”
萧云樱小口饮着清茶:“怎么我认识的都是吃货。”
“吃货是何意?”
“就是形容爱吃、贪吃之人的戏称。”
陈元诚放下茶杯:“其实也不能怪他们,是你的厨艺太好了。”
萧云樱赞同的点点头:“嗯,你说的有理。”
“这次怎么不谦虚了?”
“当着你的面不用谦虚。”萧云樱手指点着茶杯,想起一件事:“哎?我没收拾小厨房。”
“不用你收拾,已经让人收拾好了。”
“那我借你的光,偷个懒。”
凌棋很快的将笔墨纸砚拿来了,外加三张已经写好的书契。
陈元诚言简意赅的道:“看看吧,没什么问题把字签了。”
萧云樱无奈的笑道:“这是分你银子的书契,别这么急不可耐的好不好。”
“我不认为这是分我银子的书契。”
“希望能为你多赚银子吧。”
陈元诚笑而不语,他心里惦念的,可不是银子。
萧云樱仔细看着纸上的内容,大部分词汇她是能看明白的,偶尔有看不懂的字问了下意思。
书契上翻译过来大概的意思是她用蔬菜和菜方子技术入股,在陈元诚的同意下分走回味楼一半的干股。(古文编不出来,凑合看吧。)
萧云樱指着纸上写着五成干股的地方:
“你真的要给我五成干股,会不会太多了,我不知道我的菜方子和蔬菜能给回味楼带来多少利润,要不先测试一段时间看看成果?”
“无需如此,我相信你。”
萧云樱伸出三根手指:“别呀,我不信我自己,要不然改下,写三成?”
这一点上,陈元诚在萧云樱面前展示了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,不肯松口:
“云樱,可能你不懂,你种的那些蔬菜的价值远远超出你的预期,你要想守住那些蔬菜,必须要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庇护你,我才想让你入股回味楼,让陈家成为你的靠山。
而我视你为好友,不想因为此事让你在别人眼里低我一等,我想让他们知道,我与你是平起平坐的身份,没有人可以轻视你。”
陈元诚的一番话让萧云樱感动不已,可越是这样,她越不想占他的便宜。
“你管别人说什么,我不在意的。”
“我在意!你不必担心自己无法给回味楼带来的利益不足以分五成干股,我自幼跟着我娘学习如何经商,对某种事物的价值看的比你准,我是商人,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。”
萧云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。
陈元诚说的这些话每句都是在为她考虑,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。
听了他的鼓舞,她对自己有了信心,说不定真的如他所说,可以让回味楼名动翼国呢。
萧云樱做好了决定:“你说的对,我是不怎么会做生意,也需要一个能庇护我的靠山,你处处为我着想,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不是?
你想好了吗,想好我要签字了,签了字你可就不能反悔了。”
陈元诚亲自磨了墨,用毛笔沾了墨水塞进萧云樱手中:“快签吧……你的手怎么了?”
萧云樱转过手背看了一眼:“哦,刚才做菜的时候不小心被铁锅烫了一下。”
手背烫的比较轻,皮肤恢复了正常的颜色。手腕的关节处红了一片,起了两个小米粒大的水泡,不算严重,她就没管。
陈元诚懊恼着,她穿着宽大的旧衣裳,衣袖略长遮住了她一半手背,加上之前一直在看她的人,没注意她的手,竟然没发现她的手腕烫伤了。
“凌棋,快去医馆拿瓶烫伤膏来。”
萧云樱签着名字:“不用,这点小伤,自己会好的。”
凌棋不听她的,出了包厢直奔医馆。
陈元诚头一次对萧云樱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话:“又是这句话,就算是断条腿,只要不死,自己也会好的,你能不能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。”
萧云樱举着毛笔眨巴着眼睛:“你生气了?”
陈元诚缓和了语气:“不是生气,是想让你重视一下自己的身体。”
萧云樱签着另一张书契:“这点小伤不至于,我不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娇小姐,没那么娇气,悄悄告诉你,我可怕疼了,若是严重的伤,不用你提醒,我自己就去医馆了。”
“涂药膏也不麻烦,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,你做别的事那么勤快,怎么到了上药这件事总喜欢偷懒呢。”
萧云樱嘿嘿一笑:“因为觉得伤不严重,自己会愈合,不需要上药,所以总忘记。”
“小伤不注意也是会留疤的。”
“留就留呗。”
陈元诚无奈的道:“若你以后伤了脸,也这般无所谓吗?”
“脸还是要好好保护的,不过若真的有一天伤了脸留了疤,我也不会像某些女子一样觉得活不下去的。”
萧云樱说到这里,问陈元诚:“若我有一天真的毁了容,你会不会与我绝交?”
陈元诚没忍住动手拍了她脑门一下:“胡思乱想什么呢,我在你心里这么肤浅不靠谱的吗?”
萧云樱揉着脑门:“这话我是不是对你说过?”
拍脑袋的动作也好熟悉。
“知道就好,你怎么回答我的,我就怎么回答你。”
萧云樱想起来她上午才说过这句话,这个回答她还算满意:“这还差不多,我可讨厌以貌取人的人了,算你过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