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元诚睁开眼:“我不过是送了她两样女子用的东西,没有别的意思,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东西的价值,你觉得她连你的玉簪和金步摇都不会收,会收下我的东西吗?”
“大哥你这么了解云樱姐,还不承认吗。”
“我当她是朋友,了解她的性子有什么不对吗?你要我承认什么。”
陈元瑶往后一靠:“快得了吧,没听说过给朋友送嵌红豆的梳子的。”
“那不是红豆,是红玉。”
“大哥,做人要诚实啊,你敢说木梳露出来的红玉形状不是一颗红豆吗,云樱姐没往别的方面想才没看出来,你向她介绍木梳和簪子时紧张的要把背后的手掌掐烂了。”
她从未见过大哥如此紧张的样子,脸崩的紧还得努力装作一副轻松样子笑着回答,每说一句话眼睛余光不停扫着观察对方的表情。
陈元诚被自己妹妹噎了一下,他那时确实有些紧张。
是因为萧云樱懂得太多了,他怕她认出木料是紫檀,担心她不肯收下,只能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编理由把话圆过去。
还好紫檀稀少,除了皇家贵族有人使用,一般的权贵人家是有钱也买不到的。
她一个农家女,懂得再多,没见过的东西是认不出的。
陈元瑶见她大哥沉默了,追问着:“大哥,你什么时候想与云樱姐结交的?”
什么时候?
陈元诚在心里反问了自己。
“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”
他觉得她的周身气质,面对自己的态度,看向自己的眼神,说话的语气,皆与他人不同。
特别是她的笑,灿烂,纯净,让人印象深刻,难以忘怀。
陈元瑶捂住了嘴:“什么?!大哥,你这是对云樱姐一见倾心啊。”
一见倾心?!
真的是这样吗?
陈元诚坐直了身子:“元瑶,你若是闲着无事,我会和娘提议,让娘给你请个礼仪先生过来,一个不够,就再请几个教琴棋书画的先生,总归不会让你以后的日子无聊了去。”
陈元瑶往另一边挪了位置:“我不说了还不行吗。”
马车行驶到陈家正门,陈元诚几人下了车,管家早早地在门口侯着了。
“大公子,老夫人有请。”
陈元诚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妹妹一眼,对管家道:“走吧。”
陈元轩抱着布袋子道:“大哥等等我,我也去找祖母。”
陈元瑶揪住自己弟弟的衣领子:“你去干什么。”
“昨日祖母说苹果好吃,我去送几个给祖母。”
“等明日再去。”
陈元轩不解:“为何呀。”
“祖母找大哥说正事的,你一个小孩子不能听。”
陈元轩抱着布袋子就跑:“不要,我是陈家子孙,有何事是大哥能听我不能听的。”
大夫说了,大哥的身子是不能受累的。
他已经长大了,作为陈家次子,应当替大哥分担分担。
陈元瑶揪着衣领不松手:“别的事你能听,这事你就是不能听。”
“祖母找大哥到底要说什么事?”
陈元瑶揪着弟弟的衣领不让他跑,领着他往住所走去:“终身大事。”
“什么终身大事?”
“说了你还小,不懂,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,先回院子吧。”
“不说就不说。”
陈元轩抱着布袋子一路小跑回了自己院子,陈元瑶转身朝自己爹娘的院子去了。
陈元诚从祖母院子里出来时,天已经黑了。
他婉拒了祖母没有留下来用饭,由凌棋打着灯笼回了自己院子。
“公子,要不要让厨房上饭食?”
“我不饿,你吃了吧。”
“公子,你一会儿还要喝药,多少吃点吧。”
药?
他真的受够了喝药。
喝了这么多年,他的病始终如此,不见一丝起色。
“不喝了,我想早些休息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
陈元诚一字一顿的道:“我说,不、喝、了。”
自家向来和善的公子变得如此强硬,让凌棋不敢劝了:“是。”
陈元诚踏进屋子:“你下去吧。”
屋子里有下人提前得了消息点了蜡烛,萧云樱送的东西已经送了来,放在桌子上。
陈元诚关了房门,坐在桌前摸着布袋子。
他真的是对云樱一见倾心吗?
他以为自己对她只是一见如故,视她为好友。
可若不是,他为何会亲自做木梳簪子送给她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待今日上午元瑶前来找他时,他已经做好了。
那分明是男子送给女子以表心意的物件啊。
或许,真的被妹妹说中了,只是他不自知罢了。
陈元诚一人在屋子里坐了许久,直至深夜,才叫了人来洗漱,自行褪了外衣,上床休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