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什么人?”
江东明反问:“谁让你们来这里的?”
里面的人又是一阵沉默,随后嗓音颤抖的回答:“我叫杜志,是山脚下何大姐农家乐的老板。”
“你是何大姐的老公?”江东明惊讶道。
“对对!”
杜志连道:“你,你认识我老婆,你去我家吃过饭?”
“还不止一次。”
江东明皱眉问道:“何大姐说你在山上给人当导游,怎么跑到这来了?”
这里距离太白山景区至少好几十里,而且还是算直线距离,中间隔着好几座大山,就算是那些大胆喜欢冒险的游客,也不可能来到这里。
杜志带着哭腔道:“我是被逼的,那些人说我不给他们带路,就要活埋我,还要杀了我老婆。”
“那些是什么人?”江东明紧接着问。
“我,我不知道,他们死了,都死了……”
“这里,这里有吃人的怪物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,你为什么能找到这里,还知道怎么进来?”
“是,是常乃,有一次他在我家喝醉了酒说的,当时,有好多人都听到了。”
江东明微不可见的点头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。
瑶村人常乃在山下喝醉了酒,把这里的秘密泄露了出去,刚好被一群有心人听到。
齐慕雨曾经告诉过他,太白山周围常年游荡着一群土夫子。
那些人不讲规矩,破坏了很多古墓,而且一个个都是亡命徒。
得知这里有可能埋藏着宝藏,他们肯定不会错过,逼迫常乃和杜志带他们过来。
还有一个可能,常乃和杜志跟那群人是一伙儿,他们主动带路,也想分一杯羹。
江东明不善谋划,可不代表他没有一点心眼,经历了那么多事,傻子也学聪明了,杜志说的话,他不可能全信。
不过,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,看在何大姐的份上,他也不可能让杜志死在这。
短暂的沉默之后,江东明开口道:“我带你出去,你别开枪。”
担心刺激到已经有些精神崩溃的杜志,他放缓了脚步,慢慢往那边靠近。
很快,他在一个不到四十公分的石板夹层中,看到了一个血头血脸的男子。
他探出半个身子,右手紧握着一把手枪,身体不停颤抖,脸色因为紧张和失血过多而变得异常苍白。
“把枪扔掉。”江东明半举着双手道。
这种小口径的枪,连他的皮肤都穿不破,可这里空间狭小,反弹的子弹会伤到杜志自己。
没被玄武和白虎吃掉,反而被自己打死了,那多冤枉?
杜志只是犹豫了一秒钟,就扔掉了手里的枪,无力的垂下了脑袋。
江东明快步上前,把他从夹层中拽了出来,这才发现,他受伤不轻。
他左边的肩膀没了一大块肉,森森白骨若隐若现,腰腹部有几道伤口,里面的内脏都能清晰的看到。
看他这情况,应该是挨了白虎一爪子。
那大家伙一巴掌至少也有十几吨,而且爪子跟钢刀一样锋利,他能活下来,简直就是奇迹。
江东明连忙拿出一颗大红塞进了杜志的嘴里,然后撕下他身上的衣服,帮他包扎好腰腹部的伤口。
这么大的伤口必须要缝合,可现在手里没有工具,只能出去再说。
江东明注意道,杜志身上穿戴着和外面那些死人相同的装备,也就是说,他极有可能和那些人是一伙的。
可该救还是得救,一想起热情的何大姐,江东明就狠不下心来。
而且,他已经得到了深刻的教训,相信,他以后绝对不敢再踏足这里半步。
想到这些,江东明把杜志背了起来,准备先把他送去瑶村。
走出那狭小的空间,趴在入口处的白虎“呼”的一下站了起来。
杜志“啊”的大叫一声,脑袋猛的往后仰,差点从江东明背上掉下来。
“别乱动,你肠子都快流出来了。”
江东明先是安抚了杜志一句,随后对白虎道:“坐!”
在杜志惊骇的目光中,那头吃人的巨大银色怪兽趴了下来,脑袋贴着地面,尾巴来回摇晃。
就好像……他家里养的土狗那样温顺。
这人到底是谁?
这怪物为什么会听他的?
杜志满脑子的疑惑,可他失血太多,伤势过重,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刚一放松,疲倦便如潮水般袭来,很快就昏迷了过去。
江东明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说道:“晚点我再回来,给你们带吃的。”
白虎蹲坐了起来,飞快点头,伸着舌头,露出了哈士奇一般的表情。
没过一会儿,江东明就爬出地宫,来到了瑶村前。
“谁?”
巡逻的瑶村人听到动静,立刻端起了手里的土枪,对准了那边。
“是我,江东明。”
另外一个瑶村人举着手电照了一下,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,扯着嗓子喊道:“是明哥,明哥来了,快去通知四阿公。”
江东明哭笑不得,你吼辣么大声干嘛?全村人都被你吵醒了。
在村头木屋里焦急等待的齐慕雨飞奔了出来,看到江东明背着血人,心中顿时一惊。
“这是……杜志,杜大哥,他怎么会弄成这样。”
她一年要去何大姐农家乐吃十几次饭,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何大姐的老公。
江东明轻叹一声:“说来话长。”
这一会儿的工夫,瑶村人就全都从屋里走出,围了过来,纷纷和江东明打起了招呼,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亲人。
“小江,我们瑶村的恩人,欢迎你。”
四阿公苍老的脸上堆满了笑容。
江东明苦笑道:“四阿公,让大家都散了吧,该睡觉睡觉,给我找间屋子,为这人治伤。”
“明哥,去我家。”
“让开,快让开,别挡路。”
常旺跳了出来,引着江东明往自己家里走。
进入屋内,江东明把杜志放在了床上,吩咐常旺去找针线。
这时,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。
转头一看,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,一双眼睛又红又肿,眼神中满是怨毒。
他这才发现,瑶村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