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。”戎唯第十次叫他。
戎行野回过神，“嗯？还是听这个故事？”
戎唯发火了，“怎么回事了啦，今天晚上我好不容易愿意把妈妈借给小言哥哥讲故事哄睡觉，让你来陪我，你还不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，你是不是外面有了别的女儿了！”
小丫头脾气那可是遗传戎行野的，发飙的时候，那叫一个怒火滔天。
马上掀开被子就要跳起来不理他了。
戎行野一把将她搂到自己怀里，“抱歉，爸爸今天很开心。”
小唯仰头看着他，感觉爸爸越来越神经质了。
“爸爸，你是不是更年期了？”
？
“你就不能盼着你老子点好？”戎行野低头睨她。
“你看起来就不正常啊，一会不高兴一会高兴的，情绪不稳定是追不到老婆的。”
“不一样，你爸爸我现在有希望了，看来还是得多睡觉。”
戎小唯挠头，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？！
父女俩的脑回路显然不是同一挂的。
戎行野只觉得，自己睡了一觉，一切好像都变好了。
婠婠明显不那么排斥他了。
会关心他，询问他。
甚至主动地，拉住了他。
可是戎行野不禁又在想，她说的考虑，是考验么？
如果自己表现不好，是不是又要回去池廷遇身边？
她会跟池廷遇说什么。
“小唯，你说你妈妈跟那个池叔叔是什么关系？”
小唯摇摇头，“不知道啊，电视剧里，漂亮的女主角有很多男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，我妈妈长得比那些明星还要好看，她凭什么没几个人喜欢。”
“……你到底哪边的。”
“我哪边也不站，我说实话咯，你也知道喜欢妈妈，拿别人怎么不能喜欢妈妈，不过因为你是我爸爸，所以我还是会给你投一票哒！”
戎唯的小肉胳膊一下抱住了他，“所以爸爸晚上是在烦恼妈妈的事情咯？”
“嗯，爸爸心里没底。”
“那妈妈当初喜欢你什么呢。”
戎行野抬眼。
父女俩对上视线。
“她喜欢你什么呢。”
“爸爸以前太坏，不能做自己。”戎行野垂眸，“你妈妈讨厌以前的爸爸。”
“可我不觉得妈妈不喜欢你，因为在乎你，所以才会将你推开，不然她为什么不推开陆叭叭，不理小香芋叭叭呢，她明显，只是在乎你呀。”
“虽然爸爸你不是我喜欢的男孩子类型，但是你小子还是很有女人缘的呢！”
戎行野听着听着，觉得不对劲起来。
？
“你喜欢什么男孩类型？”
男人的声音威严了起来。
戎小唯朝着天花板看了看，然后立刻打了个哈欠，“哎呀，好累呀，小宝宝要睡觉了呢，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呀。”
她说着，扯起被子就要睡了。
戎行野想把她抓起来问喜欢谁了，哪家臭小子，她就闭上眼睛，准备呼呼大睡的架势。
戎行野觉得现在这小丫头越来越人小鬼大！
他俯身，“真的不要我讲故事了？那我可走了。”
戎唯一动不动，戎行野去呵她痒痒，小丫头立刻绷不住了，咯咯笑起来在他怀里打转。
黎婠婠上楼的时候，就听到了父女俩的笑声。
此刻的她，竟然觉得这个笑声，是那样的美好。
戎行野开门出来的时候，黎婠婠正好站在楼梯口。
这个场景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，他有些神色恍惚，直到黎婠婠动了动，他才确定对方是真人。
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黎婠婠解释。
戎行野抬眸，“你现在进去，她估计又要闹着不肯睡了。”
黎婠婠这才顿住脚步，两个人谁也没动。
戎行野没话找话，跟她靠在一起。
“半山别墅是不是变了很多，我看你很不自在。”
黎婠婠侧头打量他，“变得不是这些装饰，也不是多出来的玩具，而是家的味道。”
她转过身，正面一楼大厅。
“其实我很喜欢站在这个位置，在你不回家的时候，我想你第一时间抬头就能看到我。”
“这个念头是不是很蠢，可是那时候的我没办法，我除了这样在固定的时间等你回来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“你是那么深不可测，而我怕我浅显的心思被你察觉到。”
“爱情有时候真的是一件让人自卑胆怯的存在，至少那时候的我，连靠近你一点，都害怕引起你的反感。”
“我从住在这里后，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站一小会。”
“一开始我告诉自己，下了这个楼梯，我就要换上笑脸，我要讨好你，我要让你舍不得我，我要让自己在你的身边有价值。”
“后来，下了这个楼梯，我告诉自己，走下的每一个台阶，都是放弃喜欢你一点点。”
“现在，我站在这，这里陌生又熟悉，一切的东西留在了五年前，而不变的是这个台阶。”
“你想知道，我现在在想什么么。”
戎行野的脸色因为她这番话，逐渐变得苍白，“什么。”
他的眼底都是不确定的恍惚。
只是想等到她一个确定的答案。
“我在想，我对你的排斥是源自于我内心的恐惧，我对你的芥蒂是源自于曾经受到的伤害，而我打算，从今天起放下以前的一切。”
“每走一步台阶，都是我们之间的距离，或近或远，我觉得，在我们自己的掌握之中，一定会找到一个最合适舒服的相处模式。”
“正如你之前所说，你好，戎行野，我是黎婠婠。”
“黎明总会出现的黎，形容美丽美好的婠。”
黎婠婠说完，也不等戎行野反应，“晚安，戎行野，明天见。”
她已经回了准备好的客房。
可是空气中，仿佛还有她身上，独特的香气。
戎行野站在原地。
只觉得天旋地转，空间扭曲变幻。
一切浓郁的黑色带着腥臭地朝他袭来，可是下一瞬，脑海里回荡着她的声音，他的手机就这么震动了起来。
戎行野接起，开口就问道：“你见过黎明么。”
严向宇一脸懵，“那个港城四大天王？”
“不，是朝阳。”
“见过啊，怎么了？打算约我看日出？我还想问明天能不能来你家蹭饭。”
戎行野靠了回去，嘴角慢慢扬起，“来，婠婠买了很多菜，不过是烤肉，你们感冒没好就别来传染我闺女和干儿子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，那日出还看不看？”严向宇擤了下鼻子。
“我的朝阳，已经在我心里升起。”
严向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。
没忍住发了个消息给霍司丞。
【你确定他最近好好吃药了？】
他怎么感觉病得更严重了呢？该不会黎婠婠请他们吃烤肉也是假的吧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