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聿珩凉凉地看她一眼,管她是怎么了,难受她才知道长教训。
不过还好,只是一只脚伤了,另一只脚没事。
他找来医药箱,先处理她的伤口。
应如愿好疼,哪里都疼。
湿纸巾先擦干净脚掌的脏污,前脚趾,后脚跟,脚背,脚踝,脏了一张再换一脏,擦去她踩过街道,踩过草地的脏脚丫。
应如愿还在生不如死,完全没心思去看薄聿珩的神情多仔细,也没空去想,他这样身份的人,为她擦脚算得上屈尊降贵。
连擦了四张湿纸巾,才算干净,又用碘伏擦拭伤口。
刺痛感终于让应如愿回魂,但也不敢动,怕他凶她。
薄聿珩看她一眼:“别装,碘伏没有酒精那么刺激。”
瘪着个嘴,可怜巴巴地撒娇,他不吃这一套。
应如愿忍不住拿枕头砸他,她什么时候装了!
枕头撞翻碘伏,一米造价高达五位数的地毯遭此横祸,薄聿珩抬头看她,看她眼睛红彤彤的。
小姑娘的眼皮薄,哭得厉害就会肿,看着更可怜了。
薄聿珩看了片刻,到底是叹了口气。
对她的气消了,取而代之的是无奈。
薄聿珩找了治伤的药膏,挤在医用棉签上,细细涂抹,最后贴上大号的创口贴。
他起身,在她的眼皮上亲一下,既是心疼又是恼恨,语调低沉:“我就该让你晕在床上。”
这样她就不会到处乱跑了。
应如愿眼睫颤了颤。
薄聿珩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,用她喜欢的那一种。
大灰狼给小兔子舔舔毛。
薄聿珩找了一个保鲜膜,将她那只脚缠起来,避免碰到水,然后才抱她进浴室清洗。
为她清洗这段时间,他还让佣人把床单被罩枕头地毯都重新换一套。
佣人住在下一层,应如愿来过一次都不知道他这里有佣人。
这些佣人都是薄聿珩信得过的,小楼里照顾应如愿的白雪,原来就是大平层的佣人。
将脏兔子里外洗干净,薄聿珩便将应如愿抱回床上,她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袍,比黑更黑的墨黑色衬得她刚出水的皮肤越发白嫩。
薄聿珩为她盖好了被子,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颊:“乖乖睡觉,再不听话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
应如愿本来就想睡,太累太困,哭太久,眼皮都是涩疼的。
薄聿珩等到她睡熟了,方才离开主卧。
大平层不是没有名字,叫“一色居”,意思是水天一色。
因为大平层的室外有infinitypool,也就是无边界泳池、悬崖泳池,一种看起来没有边缘的游泳池。
这种泳池通过巧妙的视觉设计,使得水面看起来,与地平线或周围的景观完美融为一体,给人一种水天相接、无限延伸的错觉。
也是港城为数不多的,在高空有泳池的豪宅,一色居名副其实。
他走到客厅的酒柜,酒柜分了低温和恒温,他从低温区随手取了一瓶,走到落地窗前的长沙发坐下。
上次应如愿在这里过夜,也在这条沙发上被他弄哭过。
薄聿珩打开酒瓶,漂亮的金色酒液注入杯中,他冷眼看着港城五光十色的夜景,慢慢地喝着。
他要整理思绪。
重新确认妹妹越来越能影响他的情绪这件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