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朝颜这边,众人早已没了游湖的兴致,匆匆上了岸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。
白月珍上了马车后便紧紧挨着车窗,不但没有任何的歉意,反倒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无处诉说的模样。
等马车路过一家糕点铺子的时候,白月珍更是嚷嚷着让车夫停车道,“我要下去买糕点!”
白芷惠就道,“珍姐姐你的衣裳还湿着,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。”
白月珍却不依不饶道,“我衣服是湿了,那又怎么了?难道我还不能吃糕点了?我就要下车去买糕点,你们要是不让我买,就谁也别想回府!”
白芷惠和白悠然可不想再跟白月珍继续闹下去,只能陪着白月珍去买糕点。
白朝颜知道,白月珍这是在借故找茬,肆意撒泼罢了,不过她可没有哄这种无理取闹的打算。
刚巧见陆南砚给她买的铺子就在附近,白朝颜干脆趁着几人去买糕点时,独自下车去了药铺。
几家铺子挨得很近,同其他的药铺一同开在街道的对面,虽是均有百姓进进出出,但跟其他那些比较大的药铺比起来,生意并不算是太好。
白朝颜随意挑了一家药铺进去,掌柜的瞧见了,便连忙走过来道,“小的王朗,见过当家的。”
白朝颜一愣,“你认识我?”
王朗便笑道,“陆爵爷买下铺子后,便都是跟咱们交代清楚了,也都是给各个铺子的掌柜瞧过当家的画像。”
没想到陆南砚竟是细心到了如此地步?
一瞬间,有什么东西轻轻划过白朝颜的心间。
这种感觉,是她以前从未曾有过的。
“当家的,可是小的说错话了?”王朗小心翼翼地询问道。
白朝颜摇头,“你们这些铺子经营的如何?”
王朗闻言便叹了口气,“当家的有所不知,咱们都是小药铺,跟那几家有十多名大夫整日坐馆的大药铺比不得。”
城中的药铺虽均有大夫可以为百姓们诊治,但一般的小医馆也就一位大夫而已,可一般来看病的都是心急的,根本没有人愿意排队,如此一来,周围那几家大夫充足的大医馆生意自然就好了。
白朝颜想了想就问道,“城西的菩萨庙里可是有不少的小乞丐?”
王朗不知白朝颜为何忽然说起这个,却还是连忙点点头,“当家的说得没错。”
“王掌柜,一会你便跟其他的几位掌柜一起给那些小乞丐们买一些吃的东西,再是让他们帮忙传出消息,就说咱们这几家铺子专接疑难杂症都接,其他药铺看不得的病咱们都能看。”
白朝颜知道,按照如今这几家铺子的规模,想要一下子招收更多的大夫进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,但她接手这几家铺子,可不是为了安稳度日,若想要让铺子尽快在上京打出名气,就必须要做别人所不能做。
只有先出了名,才能吸引了皇上的注意。
王朗自然是希望铺子越来越好的,但问题是……
“咱们这几家铺子的大夫,看得普通的病症倒是没问题,但疑难杂症……”
“王掌柜只管将消息放出去,若当真碰到了棘手的病症,便来白府后门找海棠,让她将消息传给我便是。”
如今这上京谁不知道颜姑娘妙手回春,救驾有功?
王朗当即点头记下了白朝颜的话。
铺子里人来人往,白朝颜不便久留,交代完了事情后便转身出了门。
此时白家的马车前,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。
白朝颜皱了皱眉,再是往前走几步,就看见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年轻的妇人,正跟白月珍对峙着,白悠然和白芷惠双双脸色发白的静默着。
白朝颜再是往前走了几步,就听见那妇人声嘶力竭地喊着,“明明是你们撞了我和我儿子,现在却又非说是我自己撞上来的,你们白家人还真是心思歹毒!怕不是原本就打算着想要趁机杀了我儿吧!”
白月珍满脸通红,指着那妇人的鼻子就道,“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,就是你自己撞过来又摔了你儿子的,现在却还想着来污蔑我们?”
“撞了我和我儿还不认,你们白家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!”妇人说着,干脆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看向周围的百姓哭喊着道,“我知道你们白家人仗着有大梁铁骑撑腰,根本不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放在眼里,但上京的百姓也是人,岂容你们白家人如此糟蹋!”
白芷惠和白悠然好一阵心惊,完全没想到女人竟然因为这点小事而上升到了白家和大梁,拉着白月珍就想走。
白月珍却一把甩开了她们二人,举起巴掌就朝着妇人和孩子冲了过去,“看我不撕烂了你那张胡说八道的臭嘴!”
“珍姐姐不要!”
“珍姐姐,千万不可打人啊!”
白芷惠和白悠然尖叫着。
这人要是真的打了,岂不是坐实了白家欺凌霸弱的恶名?
妇人看着冲过来的白月珍,并没有闪躲,反而是眼中含着阴险的笑意。
“啪——!”
关键时刻,一只手握住了白月珍的手腕。
所有人看着忽然出现的白朝颜,是惊讶更是愣怔。
“是谁给你的勇气,让你在大街上公然撒泼?”白朝颜怒视着白月珍,冷冷地吩咐着白芷惠和白悠然,“将她的嘴堵住,拉去一边!”
白悠然和白芷惠虽然心里服被白朝颜命令,但眼下却不是计较的时候。
二人连忙跑了过来,一个捂着白月珍的嘴,一个死死地抱着白月珍,让白月珍再是说不出话又动弹不得。
妇人见白月珍被人阻拦了下来,眼中快速闪过了一抹失望,随即便扯着嗓子又喊了起来,“大家都是看见了吧,白家人就是仗势欺人,她们就是想要了我和我儿子的性命啊……”
白月珍气的还想要挣扎,奈何却根本挣脱不开身边的二人,只能不断发出愤怒的,“唔唔……”声。
白朝颜循声回头,淡淡的打量着坐地不起的夫人就道,“不管是谁撞的谁,都应该以孩子的伤势为主,可这位夫人却不顾孩子的额头还在流血,一心在这里与我们胡搅蛮缠,是根本就不在乎孩子的死活?还是本来就想要趁机讹诈我们?”
周围的百姓们如此一听,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妇人怀里的孩子流着血,懵着眼,明显是吓傻了,可妇人却不顾及自己儿子的死活,一心跟白家纠缠不休。
一时间,原本都还向着妇人的百姓们,不免又对着妇人指指点点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