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景年盼望着媒婆能给他带来好消息,又害怕是自己想太多了,也想的太美好了。
这个章家,也许跟章姑娘根本就没什么关系。
一时又怀疑自己向来就没有这样的好运,不经历几番波折,怎么能抱得美人归。
许是这个章家的大小姐有什么短处,不得已下嫁才选中了他。
脑子里的念头,一个接一个的,各种念头轮番上演。
唐景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,这才知道辗转反侧夜不能寐,到底是个什么滋味。
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,唐景年眼巴巴的等啊盼啊,终于等来了好消息。
见面的事情章家倒是很爽快的同意了。
章家约的地方在城内,就在月老祠。
这个地方倒是合适的很。
唐景年早早的就到了,站在门边翘首以盼,在人来人往之中,终于等到了章家人踏进了月老祠。
还没等走上前去,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,唐景年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。
只可惜,现在不比以往,章姑娘的身边跟了很多的人。
两个人就连一句话也没说上,他只得到了章姑娘的一个笑脸,不过即使是这样唐景年也是心满意足了。
在看到章姑娘的那一眼起,唐景年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章姑娘一个人。
身边嘈杂的声响,就像是突然间从唐景年耳边过滤了出去,只能听见自己那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。
惊喜来的太过猛烈,让唐景年恨不得将时间都停留在这一瞬间。
唐景年觉得这天都比平时亮了些,蓝了些,天上的白云也比平时显得更加的可爱了些。
就连这门旁爬来爬去的蚂蚁,在唐景年的眼里都显出几分趣味来。
也不知道这媒婆是怎么说的,看样子章家的人倒是对唐景年还是挺满意的。
这可真是,媒婆的嘴里,什么人都能找出优点来。
唐景年十分认真的剖析了一下自己,自己跟章家比起来,那实在是没什么优点。
月老祠有棵巨大的桂树,树上挂满了祈求姻缘的红色丝带,红彤彤的一片,耀眼的很。
唐景年以往是极度鄙视这种行为的,甚至还有些不屑。
觉得姻缘这种东西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,把希望寄托在一棵不能动的树上面,这种行为实在是傻的很。
可是现在,唐景年就是在做这件傻事,他花了银子求了一张姻缘符,郑重其事的写上了自己和章姑娘的名字,高高的挂在了桂树的树顶上。
为此,唐景年再一次发挥了自己的厚脸皮,还去借了一把梯子,他和章姑娘的姻缘符自然是要挂在最高处的。
唐景年觉得自己是着了魔,竟然也舍得花这个冤枉钱了。
结果让唐景年想不到的是,姻缘符还分了好几个档次,怎么,姻缘还分个三六九等吗?
还是说贵一些的,就会更灵验一些呢?
唐景年当然是要选最贵的,瞧不起谁呢这是?
再说了,月老不忙吗?事有轻重缓急,贵一点的姻缘自然是照拂的更多些,他再挂的高些,叫月老第一眼就能看见,那月老对他的姻缘自然是要看紧些的。
不过,这个钱还是花的值的,唐景年和章姑娘的婚事,很快就顺利定了下来。
为了害怕夜长梦多突生波折,唐景年选了最近的吉日。
婚事定的急,旁人也只当唐景年到了年龄,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着急了。
其实,唐景年的心里还有着隐隐的担忧。
之前章姑娘是因为身上的病症,才没嫁出去,现在身体好了,她要找夫婿,怎么也不会挑到他的头上来才是。
没办法,原谅一个被各种电视剧轰炸过的人吧。
不到最后一刻,都不能放松警惕。
婚事定在秋闱前,正好办完婚事,就可以心无旁骛轻轻松松的参加秋闱了。
唐景年在婚事刚定下来,就写了信回去。
所以,到了办婚事的时候,王夫子就带着小郎来了。唐氏宗族里也派了几个代表千里迢迢的过来了。
再加上他的一些友人,总算这场婚事办的还算热闹。
唐景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,这么大的场合,他的脑子里还会乱七八糟的想着,会不会有人将他的新娘子换了。
他感觉自己这被害妄想症,好像越发的严重了起来。
等到唐景年抖着手掀开了红盖头,看到心上人的那张脸,他悬在半空中的心,才算是安定了下来。
紧绷的神经一放松,就只顾着痴痴的看着低头羞涩的新娘笑。
“瞧瞧咱们新郎官可是看呆了!!也是,咱们这新娘子可是美的很啊!来来来,喝了这杯合卺酒,夫妻恩爱到白头!”
盖头下的那张脸,上了妆之后更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。
不止是唐景年,就连一屋子看热闹的人都晃花了眼。
原本热热闹闹嘈嘈杂杂的新房里,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。
还是喜娘早先就见过新娘子的脸,很快就反应了过来。
看着一个只顾着笑,另一个只顾着害羞,笑眯眯的端过了合卺酒,又端上了子孙饽饽,一通忙活的将这剩下的仪式完成了。
“令仪,你先歇着,我出去陪客人,很快就回来。”
令仪是章姑娘的名字,唐景年还是第一次念出来,明明是大气优美的名字,在他的口中说出来硬是带上了几分柔情。
“对了,桌子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。饿了你就先吃一些,不必等我。”
“嗯。”
章令仪害羞的点了点头,这才抬起头,两眼弯弯的露出笑来。
唐景年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,磨磨蹭蹭的不想踏出房门,在外面等着的铁头都着急了,才依依不舍的出去陪客人去了。
穿着厚厚的嫁衣,头上戴着沉重的头冠的章令仪早就饿的发慌了。
等她看到桌上摆满的吃食之后,有些紧张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了下来,这些吃食都是她爱吃的,可见唐景年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。
唐景年火急火燎的出了房门,回到了热闹的喜堂。
满目的大红绸缎,就像是在他的心里又燃了一把火。
咳咳,他现在只想这满堂的宾客,全部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