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宁暗自吸了口气,顺从的起身坐到了南棠身边。
他很少会在这种时候告罪,说什么惶恐不敢的话扰人兴致。
南棠将手中的杯盏放回小桌,看向观宁笑道:“给我端茶。”
“是。”少年垂眸应了,他先是抬手隔着壶壁探了探茶温,这才重新取了杯子。
南棠撑着下巴,靠在桌边,那杯盏慢慢凑到她眼前,南棠没有接,观宁略一犹豫,便又坐近了些。
观宁袖间有淡淡的檀香,连同着茶水一起送到南棠唇边,南棠就着他的手轻抿了一口,抬眸看他:
“说说?”
“是。”观宁还举着茶,垂着眼开口:“奴才目光短浅思虑不周,这二十车随行给公主徒添麻烦,求公主责罚。”
“为着这个?”南棠看了看桌子,观宁便将茶盏放下轻轻应声:“奴才有罪,不敢......亲近。”
“亲近?”南棠挑了挑眉。
“是。”观宁复又垂首:“于奴才而言,伺候公主.......便是亲近,是亲近……便是奖赏,奴才有罪,不敢讨赏。”
“小观宁的嘴越来越甜了。”南棠眉眼柔和了些,抬手在观宁唇边轻点了一下。
不是嘴甜.......
观宁轻轻摇头:“公主......事忙,没那么多时间猜人心思,奴才本就帮不上什么忙,怎敢再给公主添麻烦。”
观宁活得太明白了,在五公主这儿,有话藏着掖着要人哄着说的,怕是一辈子也没有开口的机会。
马车摇晃,观宁后背停得笔直,他远不如冥一他们那般恣意,可他神情柔顺呼吸平稳,周身看不出半分局促。
见南棠看他,少年抬手掀开车侧绣帘,晨曦混着雪光倾下,少年动作有条不紊,眉眼间是自成一派的温柔。
“观宁通透,怎会不明白,没有我点头,这二十马车出不了公主府。”
早在出发前,观宁便在她这儿过了名录,南棠当时没有阻拦。
观宁轻轻摇头:“公主纵容。”
这话,在南棠刚看见这二十车的时候观宁也说过,只不过那时是漂亮话罢了,观宁并没想到,公主......当真是纵容。
观宁知道这般招摇行事会引人非议,毕竟是行军打仗,大军后方的粮草补给本就不少,再额外加这二十车,实在说不过去。
但观宁更知道的是,五公主此行绝不是打仗这么简单,所谓人皇,是要四海一统万民归心的,若说西晋留给了沈知渝和轩辕家,那.......整个北羌都是五公主的战场,绝不是两军刀剑相撞这么简单。
打仗可以一切从简,但......常驻不行。
南棠自然但将话接过:“什么纵容,这二十车,是帮了我忙。”她将高束的长发扯散,观宁忙垂了眼不敢多看。
顿了顿,观宁继续道:“公主若真想收拢人心,无需靠这些。如今结果尚好,是公主算无遗策应对自如。公主......纵容。”
南棠看了他一会,忍不住笑了。观宁啊,从来都是明白人。
她没有否认:“观宁多习惯些吧,这算什么,往后……还会更纵容。”
“……公主?”观宁微怔,就听南棠继续道:
“观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想带什么就带什么。别说此次是为了我,哪怕只是为自己高兴也没什么。”
她透过小窗遥遥看向车外白雪,当初观宁坐着马车孤身一人来到西晋,何曾有行囊傍身,何曾有亲人相伴。
同样都是这条路,如今要回,那便千军万马一同回去吧。
观宁的仇怨,从始至终只讲过那么一次,他平日脸上总带着几分笑意,温柔明媚,像是未尝人生八苦。
但观宁是如何活到现在的,提及他母亲时,眼中是何等痛楚,南棠永远不会忘记。
“三千里地太远了,我怕西晋的风没法将话吹到北羌。”南棠轻叹。
他要观宁事事随心无不如意,要他居高位享荣华无边,在……他母亲看得见的地方。
.......
一如既往的睡着
这次没有惊醒_(:з」∠)_
今天终于休息啦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