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棠没有想到,再见晋王会吃个闭门羹。
孙德喜站在殿外,看向南棠欲言又止:
“……公主恕罪,陛下连日为国事操劳累垮了身子,太医晨起来把了脉,说是务必多休养,如今陛下刚刚歇下,公主不然改日......”
南棠淡淡看他一眼,孙德喜额头上的汗都渗了下来。
“您这么紧张做什么,我又不吃人。”
“公...公主玩笑,老奴这是穿多了,穿多了。”孙德喜强笑了笑,回道。
南棠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,孙德喜今日格外素净,只一身暗青色内官长衫,连个披风都没系。
南棠轻道:“我看您也是穿多捂出了毛病。”
她不等孙德喜赔笑,就径直朝殿门走去,远处的猫儿已经朝她轻点了头。
“五公主——”
孙德喜忙上前拦他:“五公主留步,这……这不合规矩啊。”
“我说孙公公。”南棠停了步子转身道:
“您不拦我,我最多是进去碍碍我父王的眼,您要是再拦,我出了这个宫门,聊得可就是国不能一日无君了。”
“我的五公主,谨言慎行啊!”孙德喜忙四下看看。
都说这五公主改了脾性跟鬼附身了一样,他看着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“公主息怒。”他无奈的叹一口气,压低了声音道:
“您......您好歹等老奴再去通报一声,就当行行好,救奴才一命。”
就这么放五公主进去,孙德喜无论如何也交不了差。
“公公客气。”南棠停了脚步,倒不是当真行了好,主要是南棠也怕晋王的哪位爱妃在屋中,自己贸然进去冲撞了。
南棠只是有事,不是有病。
片刻后孙德喜小跑着回来,远远行礼:“公主,老奴有罪,是老奴心疼陛下自作主张这才坏了事,陛下听说您来了,精神头都足了不少,催着老奴快些请您进去呢。”
南棠抬起眼皮看了看他:“公公......辛苦了。”
怪不得孙德喜是御前最得脸的内侍,有好名声忙不迭贴主子身上,出了什么差错又上赶着背锅。
南棠迈步进了门,就见那位抱病在床的老父亲正衣着整齐摆弄桌上一盆兰花。南棠就笑,她看向晋王端正行了个礼:“给父王请安。”
晋王下意识想转头看她,又生生忍住了,半晌冷哼了一声。
“没有别处给你那沈公子住了。”他少有的开门见山:
“他有种放火烧宅子,就自己卷铺盖睡到那灰堆里去,本就是该死的人,我看埋了正好。”
南棠就笑:“那倒不用,没地方安置忠清伯就让他先住我那,反正公主府地方大,不差他一个。”
“你......”
晋王猛地转过身,看南棠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南棠的笑意更深:“真应该让孙公公进来看看,我只两句话,父王这精神头更足了。”
晋王还要说什么,南棠找了把椅子自顾自坐好:“差不多得了父王,一栋宅子换了那么多人下狱,您又不吃亏。”
她这个父王啊,最擅长的就是顺水推舟,借别人的手帮自己做事。
晋王又是一声冷哼:“你如今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南棠看向他扬了扬眉毛:“世子博衍那个同窗本是要出门游历的,若不是女儿将他留在家中,等父王的人到了,他早出京都了。”
晋王一怔,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。
怪不得搜捕的兵士回来禀告,说那人吵嚷着家里有鬼,他怎么也走不出大门。
原来真的有鬼……
晋王轻叹口气,他从头到脚打量了这个女儿:“不是说入宫送节礼吗?雁儿的礼在哪呢。”
南棠垂眸笑笑,她略一偏头,身后的观宁双手递上一个锦盒,晋王抬眸看了他一眼,接过后打开,
里面是一枚血玉平安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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