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烈很下意识的一个动作,好像生怕我误会似的。
耳边适时回响起他在断情谷边立下的誓言,我的理智总算回归了一些。
“阿烈,你怎么了?”羽幽仙子吃痛地揉了揉手肘,语气依旧轻柔得不像话。
其实,当听到黑无常说是她用高明的医术救了我的性命时,我还是挺感动的。
但在还未分清对方是敌是友之前,我只能保持沉默不语。
我站着没有动,什么都没有做,唯有视线直直地盯着羽幽仙子,脑袋里也迅速梳理出一张人物关系思维导图。
玄烈冷漠的瞪向羽幽仙子,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吼道,“滚远点!”
“好。”羽幽仙子愕然了一下,却是安静而乖巧地应承,没有任何的异议。
玄烈微垂着眸,伸出手指一勾,那件原本掉落在地的披风便自动披回我身上。
我感激地冲他笑了笑,主动抓起他的手,殷切地问道,“我什么时候能回去?我怕奶奶担心。”
玄烈眸色一凛,强势搂着我往檀木大床走去,声音低沉地警告,“颜子!你该休息了!”
“那你陪我。”我小声说道,带着某种坚持。
即使不回头,我也能感受到羽幽仙子注视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,她似乎还不准备离开?
玄烈将我摁躺在床上,贴心地为我掖好被子,我的话令他浓密的长睫微微颤了颤,他俯身在我唇瓣吻了一口,声线磁性,“乖,我还有点事,我会尽快回来。”
没想到我第一次希望他留下来陪我,居然会以拒绝收场,看样子他要和羽幽仙子一起出去………
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,便快速闭上眼睛装睡,无奈一腔怨气没地方发泄,我焦躁的神情彻底出卖了我。
本以为一个熙凌老母猪就已经足够让我心烦的了,没想到又多出一个羽幽仙子!
最让我气极的是,玄烈这男人明知道我在装睡,他还能心安理得的离开!
看着他和羽幽仙子渐渐虚化的身影,我真的很想冲上去踹他俩一脚!
好你个玄烈,敢情方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呢?
我越想越气,一把掀开蚕丝被子,重重地在床上蹦哒几下,恨不得把床板蹦断。
云朵闻声跑了进来,紧张兮兮地盯着我,“娘娘,您这是………”
“云朵,快帮我找身衣服,我要出去玩!”我态度异常坚决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为何来势汹汹,总之火力值已经飙升到能徒手打死一头牛的境界。
云朵为难的低下头,吞吞吐吐地说着,“娘娘………帝君大人……会动怒的。”
行,不去是吧?
我一言不发,气鼓鼓地冲到屏风后面找到我那套已经清洗干净的现代衣服,二话不说就换了上去。
云朵这小怂包真是靠不住,关键时刻没被她气死都算好的了。
待走出夜凌殿,一缕夕阳的余晖洒在我身上,换作以往我可能会暗叹一句它好美。
然而糟心的是,它如火的色泽像在刻意渲染我的愤怒,让我忍不住暴走起来。
大概走了几分钟,我随手拦下一名过路的侍女,试探性地问道,“可以带我去找黑无常吗?”
侍女恭敬地弓下身子,“回娘娘,奴婢这就带您前往。”
因为有了侍女的带领,我很快就找到了黑无常常驻的地方——阎王殿。
这里也是当初阎罗王严刑拷打我的地方,自从阎罗王被撤职后,此处便成了黑白无常的办公场所。
说来也是搞笑,我上一秒刚把黑无常打发走,下一秒自己又来主动找人家。
黑无常似乎并不惊讶我会来找他,反倒是不苟言笑的白无常有些坐立难安,他严肃的脸上冷汗直流。
“娘娘,您但说无妨,属下若是知情,属下一定如实告知。”黑无常直接看穿了我的动机。
“玄烈和羽幽仙子在忙些什么?”我开门见山的抛出疑问。
都说纯阴女子的第六感准得吓人,我自然也不例外。
从我清醒的那一刻,这种怪异的感觉便不断萦绕在心间,久久挥之不去。
黑无常抿茶的动作一顿,随即放下茶杯,慢悠悠地解释道,“娘娘,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!不瞒您说,您这次身受重伤和熙凌仙子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娘娘,在这之前您可曾听到什么怪异的笑声?”他指了指桌上的果盘,示意我品尝一下。
黑无常可能是经常穿梭于人间的缘故,连听八卦时嘴巴不能闲着这点他都懂。
我诚实地点了点头,“嗯,我连续两天都听到一阵阴凄凄的笑声。”
当下盛情难却,我立即提起一串葡萄,边吃边听着黑无常继续说来,“那正是熙凌仙子的伎俩。”
听到落马一事的真相就这么水落石出,我心里压着的那一块石头终于被击碎,也恰巧印证了我的第六感简直比生理期还准。
在我听得正起劲时,黑无常蓦地停顿了下来,脸上思索的神情像是在组织着语言,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开口,“要不是此事已经惊动了地藏王菩萨,熙凌仙子恐怕也会被帝君大人流放到荒原………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地藏王菩萨又想助纣为虐?”我惊诧得连嘴里的葡萄也忘了咬,像含棒棒糖一样含着。
“娘娘,其实羽幽仙子是地藏王菩萨的义女。”黑无常答非所问,突然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。
“噗———”我嘴里的葡萄猛地弹射而出,准确无误地弹到黑无常的鼻梁上,又滚落到地面。
谁叫黑无常提供的信息那么劲爆,况且我的性命还是羽幽仙子救的,这么说羽幽仙子可能是坏人?!
完了完了,以我之前胸腔碎成渣的状态,她如果脑抽风,在我身体里放个什么定时炸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………
我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令黑无常摸着鼻梁的同时,笑声也一刻没停。
“娘娘呀~~~您小时候玩玻璃弹珠一定很厉害!”他朝我伸出大拇指,语气带着揶揄之意。
“哼,那是当然。”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。
想当年,村里小屁孩的玻璃弹珠全被我赢走,他们只要一听到我的名字,可谓是闻风丧胆。
意识到话题即将跑偏,我急切地追问道,“黑无常,你就别卖关子了行吗?你接着往下说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