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衣见我一脸不解,径自解释道,“娘娘,这是帝君大人特地为您布置的。”
依我看,玄烈那男人纯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。
我用指尖抚过一排排款式各异,仙气十足的轻纱裙,轻纱的质感柔软,飘逸,而一旁的真丝绸缎裙,平滑又有光泽,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古风衣服。
然而我的心思却并不在这,我转过身直视着云衣棕色的眼眸,郑重其事地问道,“云衣,云落她怎么样了?”
虽说我对云落的印象说不上好,但是她义无反顾替熙凌仙子顶罪,哪怕被罚喂天狼,她也俯首就擒………
云衣轻叹一声,脸上划过一抹悲伤,声音很轻,“回娘娘,云落已经变成孤魂,整日游荡在荒原之中。”
也是,一个大活人被天狼活活啃咬后再吞入腹中,哪能尸首齐全。
仍记得当初阎罗王好像也是被流放到荒原,荒原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?
我至今仍气愤不已的是,真正的罪魁祸首还逍遥自在,我又不能拿她怎么样。
只是可怜了云落为这种人无辜丧命……
想到这,我敛起愤恨的情绪,牵起云衣的手,恳切地说道,“云衣,你放心,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。”
云衣红着眼将我紧紧抱住,语气有些哽咽,“谢谢娘娘……您真好……”
只一会,她又恢复了嬉笑的神色,“娘娘,您再不更衣,帝君大人就快等不及了。”
“………”我涨红了脸,无力反驳。
既然都已经主动送入虎口,这时候再装矫情也没必要了,我只好硬着头皮任凭云衣帮我脱去身上现代的衣服。
我从架子上选了一件米色的肚兜和一条白色带花边的绸缎短裤,云衣很贴心的帮我绑上肚兜的带子。
其实我很想让她帮我打个死结,但是一想到面对的是一个会法术的禽兽,我顿时气得咬牙切齿。
玄烈那男人到底几个意思?
还专门在御水池这里弄一个衣帽间,是想我常驻在此,任君品尝么?
余光间一瞥,我看到桌上摆放着一个首饰盒,首饰盒是敞开的,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饰品。
一时间,记忆里的某个开关也被重启,有些事情很难再掩盖过去。
云衣见我愣怔地盯着首饰盒,误以为我对里头的饰品感兴趣,她径自走上前,拿起一对宝绿色的翡翠耳环,笑着问道,“娘娘,您喜欢这对耳饰吗?”
我淡淡地摇了摇头,有些试探性地开口道,“云衣,我问你哦,你们帝君大人和熙凌仙子订婚当天,交换的信物是什么?”
为何我从未见玄烈佩戴过?
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,连个戒指也没有,而那白皙的脖颈处就更为空荡荡。
云衣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,她放下手里的耳环,目光微微躲闪,“娘娘……”
“云衣,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?”我始终盯着她的脸,想看出些什么来。
她握住我的手,神色有点慌张,迟疑了半晌才道,“帝君大人和熙凌仙子的信物是……同心锁。”
永结同心,寓意多么唯美的一把锁啊。
“然后呢?”我顺着问道,我不觉得只是一把锁那么简单,否则又怎会作为订婚的信物!
“这个信物是地藏王菩萨赠予的,听说同心锁只认自己的主人,一旦找到真正的主人,两把锁便会紧紧相扣,连法术也不能把它们分开。”
什么?
这同心锁居然有两把!
同心锁有这功能,不拿去锁保险柜未免太可惜了,简直就是一把天然的防盗锁!
“那,他们订婚当天,两把锁有什么反应吗?”云衣这家伙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,我听得辛苦又焦急。
“彼此出现了相斥的反应,两把锁同时摔落在地。”云衣又补充了一句,“地藏王菩萨有点挂不住脸,只说等帝君大人和熙凌仙子有了小帝君后,就会心心相惜。”
“那这两把锁目前由谁保管呢?”我挑了个重点问道。
“两把同心锁目前只认帝君大人。”云衣的言外之意是,两把同心锁是由玄烈保管着。
也足以证明,玄烈那男人城府够深,我从未听他说过有这么一把锁………
可是,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,为何云衣刚开始会吞吞吐吐,不太想告诉我的样子?
她接收到我狐疑的信号,立刻接过话,“娘娘,同心锁一旦找到真正的女主人,无论帝君大人接受与否,帝君大人都必须娶她,将她晋升为主母早日为冥界开枝散叶,除非帝君大人自愿放弃神职……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玄烈那男人平日里口口声声向别人介绍我是主母,就不怕打脸?
云衣紧张地打量着我,“所以奴婢害怕有朝一日,这同心锁倘若抽风选上熙凌仙子,就不好了………”
抽风?
云衣这家伙果然在人间学了不少新鲜词汇!
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模样,我不禁失笑,“云衣,这就是你不太想告知于我的原因?”
云衣诚实地点了点头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色,我刮了刮她的鼻子,淡然地说道,“两个不同心的人,注定锁不到一块。”
这句话,其实我也是变相说给自己听。
不得不承认,地藏王菩萨真是处心积虑,想用同心锁将熙凌仙子和玄烈捆绑在一起,只是他低估了同心锁的“倔强”。
这算不算地藏王菩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?
同心锁真是好样的!
意识到自己正穿着肚兜和绸缎花边短裤,我忙切断话题,咬牙捂着身子走了出去。
玄烈已经率先泡在御水池里闭目养神,他赤着胸膛,两条结实的臂膀慵懒地搭在池壁上。
我蹑手蹑脚地走进水池,心脏狠狠地跳动着,几乎跳脱出喉咙。
下一秒,玄烈那对暗夜般的眸子猛地睁开,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抓住我,将我搂到他怀中。
温热的池水毫不客气地溅我一脸,我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,却不巧正好方便他索吻,他灵活的唇舌顺势将我的嘴堵得严严实实。
我难为情地挣扎起来,却瞥到云衣提着花篮蹲在一旁,优雅的朝水池里撒花………
“…………”土行孙怎么钻地洞来着?我也想钻。
“云衣,你可以滚了!”玄烈瞪着云衣撒花的身影,低咒一声。
“是,帝君大人。”云衣憋着笑从池边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