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玄烈脸上布满阴霾,一双黑眸盯着我,薄辱轻启,冷漠地一个字一个字吼道,“我要是对熙凌那死女人动情,何必拖到现在才定下婚期?!我又何必掏小酢跷的对你?!”
他神情里的认真,我无法忽视,可是事实是熙凌仙子已经闯入他的生活,他再怎么反感,她不照样成了他的未婚妻。
之所以把我强留在身边,不过是他仅有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,我不会蠢到相信冥界的神,会真的爱上一个人间弱女子。
况且,我还是人人喊打的克星……
我坐在秋千上,怔怔地看着他,耳边不断回响着他尖锐冰冷的声音,好久,我才接过话,郑重地说道,“玄烈,我只希望你哪天玩腻我时,能彻底放过我和我的家人。”
这也是第一次,我对他坦露内心真实的想法。
玄烈眸底的怒火临界爆点,目光阴鸷地瞪着我,我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,找准机会从秋千上爬了下去,什么恐高什么害怕早就无暇顾及。
我提起裙子往回跑,眼前一大片的粉色蔷薇很美,美到我连逃难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蓦地,原本掉落在草坪上的粉色花瓣,全部漂浮起来围着我转圈,粉色花瓣围着我转了几圈后,又变成一个花环戴在我头上。
玄烈颀长的身形出现在前方种满粉色蔷薇的小道上,脸色冷峻不减,高高在上的凌厉气场直逼而来。
好像自从我吸入性肺炎出院以来,知道熙凌仙子的存在后,我和他的争吵便不断升级……
“傻了?还不过来!”他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弱了些,黑眸泛着幽光深深注视着我。
很明显他在向我示好,就凭我欠了他那么多,我无法拒绝。
其实,连我自己都在自相矛盾,理不清和他的关系,也想试着相信他说的话,可是感情洁癖告诉我,我做不到。
我没有多想,提起裙摆朝他奔跑了过去,直接扑进他的怀里,他双臂紧紧抱着我转圈………
“玄烈,我…头晕……”我小声地抗议道,却在不知不觉中脸上挂满了笑容,及腰的长发也因为转圈而在空中翩翩起舞。
半晌,他终于停了下来,俯身直直看进我眼里,修长的手抚上我的脸,“颜子,你笑起来很美。”
因为他的话,我的心跳漏了半拍,他是这么多年以来,第一个夸我笑得好看的男人。
当然,除去余以诚那个马屁精说的不算。
我凝视着他乌黑的眸子,不假思索地道,“哪有你笑的好看。”
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,我真的很不擅长夸人。
玄烈薄唇勾起一抹笑意,将一朵粉色蔷薇插入我耳鬓,牵着我走进这片开满粉色蔷薇的平原。
“玄烈,你为什么如此钟爱粉色蔷薇?”这个问题埋藏在我心里已经好久了,今天才有机会亲自问他。
“持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他磁性的嗓音,字正腔圆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。
他不去做播音员,实属可惜。
看到我一脸不解的神情,他径自补充了一句,“粉色蔷薇的花语。”他点到为止,没再往下说。
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,心里不禁又增添了新的疑问,这片花是为谁种的?
他好像有很多的心事,不想让我知道,也或许是不能让我知道。
包括,他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叫我夫人?
玄烈把我送回夜凌殿,吩咐侍女给我备水沐浴,便匆忙离开。
云衣自从上次耍了我后,她见到我始终有点心虚,我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,只好给她个台阶下,揶揄地问道,“云衣,你想不想我?”
“奴婢十分想念娘娘!”她喜上眉梢,殷勤的帮我脱下轻纱长裙。
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我从没怪过你。”我如实说道。
“奴婢心里只有娘娘您,也希望您能和帝君大人喜结连理。”她无比真诚地盯着我,顿了顿又道,“帝君大人为了您,不惜扇熙凌仙子一巴掌……”
我把身子埋进浴桶内,扭头看着她,不禁笑道,“足以说明,玄烈以后可能会打老婆。”
“噗…………”她也忍不住笑起来,随即一针见血地添了一句,“放心,您绝对会和帝君大人互殴的。”
云衣这货人间待久了,连互殴这词她都懂。
我有那么勇猛吗,还跟玄烈互殴!
“云衣,在你心里我形象如此高大威猛的吗?”我问道,还挺好奇自己在别人眼里究竟是怎样的。
她重重地点了点头,又走到另外一边帮我按摩手臂,“娘娘,您是我见过最特别最有魅力的人,只有您才能收服帝君大人。”
“那熙凌仙子呢?”我想起上次黑无常好像也不太喜欢熙凌仙子。
“徒有其表。”她叹了叹气,按摩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,“娘娘,您离她远一点,我害怕她伤害您。”
云衣话里的信息含量太大,不过我还是能猜出个大概,她说的不就是那种拥有两幅面孔的人么。
我表面波澜不惊,心里却诧异到不行,那个柔声喊着阿烈的绝美女人,会有两幅面孔?
不过连云衣都这么说,我还是保命要紧,以后看到熙凌仙子最好躲得远远的,毕竟她爹是地藏王菩萨。
然而我好不容易升温的心情,却被云衣拿出来的一件吊带裙给降到冰点。
“云衣,打死我也不穿这个!”我难为情地拒绝道,冥界也有如此性感的睡衣了?
纯白色的绸缎吊带裙,看上去挺正常的,但是穿上去危险指数起码五颗星。
“这是帝君大人吩咐的。”她表情比我还为难,仿佛我不穿这件吊带裙,她便一命呜呼似的。
玄烈那男人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?
我再次睨了一眼云衣,咬了咬唇,心一横便把吊带裙穿了起来。
云衣看到我突然如此善解人意,一直跟在我身后拍着马屁,一会夸我皮肤好,一会夸我身材好,直到我躲进被窝,她把床幔放下,才转身离去。
被窝里全是玄烈身上那股檀木冷香,我好像开始习惯他的一切,连他身上的香味也熟悉到不行。
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,我索性趴在床上,盯着两个枕头发愣。
蓦地,一个念头闪过脑海,我忙仔细查看枕头上有没有其他人的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