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才刚走出医院的大门,火辣猛烈的阳光立马朝这边照射了过来。
我习惯性地用手背挡住刺眼的烈日,一时间有点睁不开眼。
就在我恍惚朦胧间,一道熟悉的冷冽嗓音伴着嗤笑声,轻轻在我耳边响起,
“呵~蠢女人。”
闻声,我快速朝医院四周扫了一圈,周围只有进进出出的病人家属,眼前根本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。
难道刚刚是我耳朵出现幻听了?
只见,热辣的太阳迅速褪去了炽热的火焰气息,一朵朵洁白的云也被深深隐藏了起来。
原本明朗的天空,一转眼竟骤变成阴沉沉灰暗的阴天!
“诶?奇怪了……”余以诚拿着一把伞从我身后跑了过来,“我这才刚从医院里借了一把伞,怎么一出来就变天了?”他抬头望了望天空,有些郁闷地道。
余以诚发动着车辆,缓缓往家的方向驶去。
我侧目看向车窗外,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。车内放着动听的抒情音乐,加上车身时不时传来的颠簸,我竟在不知不觉中缓缓睡去。
“颜颜,醒醒。”
“我们到家了。”
直到余以诚轻柔的声音响起他拍着我的肩膀,我才从倦意中睁开眼睛。
尽管我此时眼皮沉重,依旧困得不行,但是一想到等会打开门就能见到奶奶了,我瞬间精神了起来。
“奶奶!”
我刚下车就看到奶奶拄着拐杖,早早的等候在门口。
明明才半个月未见,奶奶突然间又苍老了许多。
“颜颜,我的乖孙女。你总算回来了,可想死奶奶了!”奶奶慈爱的目光,不断地从上往下打量着我。
我低眸瞥向奶奶那只拄着拐杖的手,她掌心布满老茧,指尖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正用胶布缠住。
浓浓的愧疚感不断蔓延上来,我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。
不能哭!不能让奶奶担心!
“我的颜颜,怎么瘦了那么多?实习一定很辛苦对不对?”奶奶心疼地开口问道。
我微微一怔,有些不解地转眸看向余以诚。只见余以诚这家伙正疯狂地朝我挤眉弄眼,示意我不要拆穿。
原来奶奶并不知道我生病住院的事……
不过这样也好。
“是呀奶奶,实习可辛苦了,我想吃您做的菜了。”我撒娇地抱住奶奶,语气软绵说着。
奶奶温暖的怀抱,让我多日以来的想念终于得到疏解。
果然,亲情是治愈一切的良药!
“以诚,晚上吃完饭再回去吧。”我笑着对他发出邀请。
余以诚真是默默帮助了我很多很多,我感恩有这么好的表弟在身边陪伴着我,也更加懂得珍惜和亲人相处的每时每刻。
“没问题,颜颜。”余以诚朝我点了点头回应道。
…………
我在厨房里帮奶奶打着下手,麻利的切着酸菜,这可是今晚这道酸菜鱼里的重要主角之一,奶奶则在一旁腌制着鱼片,我俩默契十足的配合着。
我偷偷瞄了瞄奶奶的侧脸,有些欲言又止。最终在心里反复斟酌了好几番,我才轻声试探地问了问,“奶奶,我出生的时候,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?”
“奶奶记得你那会刚出生,便睁着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们。”奶奶拿着酸菜往锅里倒入,边翻炒边回答道,“村里算命先生说你命格太弱,不容易养大成人,奶奶偏不信邪!这不,我家颜颜还不是健康的长大了,长得也漂亮,以后肯定有大作为!”
奶奶侧过脸对我笑了笑,她脸上挂着满满的骄傲和自豪。
“那奶奶……咱们村子里以前有没有人结过冥婚之类的?”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。
我其实没敢直接了当的问奶奶,我以前有没有跟别人立下什么冥约,有没有结过冥婚等等。
奶奶刚还在翻炒着酸菜的手,蓦然顿了一下。随后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听到过似的,她继续翻炒着酸菜,将开水倒入锅中。
我看着奶奶奇怪的反应以及脸上立马变严肃的神情,我知道奶奶肯定有事瞒着我。
一时间,我的直觉在疯狂作祟,我八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?
“颜颜,快快把酸菜鱼端上桌去,以诚要饿坏了!”奶奶很快又恢复了以往慈爱的神情,笑眯眯地将酸菜鱼朝我递了过来。
“奶奶的厨艺太牛了,这色泽光是看着就疯狂的分泌口水了!”我轻轻夹起一块嫩滑的鱼肉,层次丰富的酸辣口感立刻包裹着我的舌尖。
“小馋猫!”奶奶端着一碟青菜从厨房内走了出来。
我见状立马上前接过,“奶奶,您腿脚不好先坐着,我去看看肉沫和蛋羹蒸熟了没。”我转身又走进厨房。
奶奶牙口不好,很多食物她老人家咬不动,即便是带了假牙也只能吃一些软烂点的食物,所以我特地为奶奶蒸了肉沫,还有蛋羹。
“哇哇!今天也太有口福了吧!”余以诚放下手中的游戏机,估计早就饥肠辘辘的他,瞬间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了过来。
“以诚,你洗手没?”我端着蒸蛋嫌弃地扫了一眼他那双刚抓过游戏机的手,“饭前洗手,这点连幼儿园的每个小朋友都知道好吗?”
“知道了,姑奶奶。”余以诚打趣着说道,径直往厨房走去。
“外婆,那么多年了,您厨艺竟还是那么的好!”余以诚边吃边拍着马屁,狼吞虎咽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。
“以诚,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奶奶慈祥的笑着道。
……
一顿茶余饭后,我和余以诚在马路边相伴而走。
夜晚的月亮很圆,马路草丛两旁不时传来各种虫子的鸣叫声。荧黄色的路灯一排排整齐的矗立在道路两边,三两只飞蛾围着灯泡打转。
“以诚,我觉得奶奶好像有事瞒着我。”我只好将我的疑惑和奶奶今晚的异常反应,一并如实地告诉了他。
“颜颜,你为什么会突然好奇自己有没有跟别人冥婚?”余以诚两道浓眉紧紧拧着,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神经病。
我不用想也知道,他肯定会认为,我是不是头部损伤还没恢复好,所以才出现了严重的癔症!
换作一般人,可能连想都不会去想冥婚这个问题。
我微微愣怔,竟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