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凌晨,天犹未亮。
梧桐小院中,晚娘狂打哈欠,提着一个灯笼在前方引路。
身后,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丫鬟,手里端着个盛满水的脸盆和白毛巾,正踏着小碎步走向徐安的卧室。
一边走着,晚娘一边腹诽道:“哎呀,姑爷爷真是的。这才凌晨,也不知他急着去作甚,竟要现在起床。这可难为了老身,想多睡会儿都不行...”
小丫鬟刚来,对府中的事物还不甚了解,此时应了一句:“咱家姑爷不是官儿吗?而且刚刚晋升,可能他要赶着上早朝。”
“没有的事儿,丫头,你刚来不懂。这朝廷的早朝,只会召见四品以上的内阁官员觐见,午朝才有大批百官上殿。姑爷还没到那个级别,肯定是另有原因。”
“哦,那姑爷会去干啥?”
“谁知道呢?”
话说之间,晚娘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。
见到屋子里亮着油灯,显然徐安已经醒了,刚想敲门。
门却自己打开了,一身睡衣的徐安出现在门口,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脸盆后,只说了一句:“在外候着即可,不必进来。”
说完,已转身回房洗漱。
片刻后,洗漱完毕。
徐安一身白衣,看起来神清气爽,风度翩翩。
不得不说的是,穿上官服与便装状态下的徐sir,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。
一种是更显大公无私的威严气势,另一种...则是英俊爽朗的邻家大哥哥形象。
门外的二人看了,目光不禁有些迷离起来,潜台词飘过:姑爷可真俊俏...
晚娘啧了啧舌,疑惑道:“姑爷,你打扮得如此俊俏,是要去作甚啊?咱家小姐知道吗?今日不用出更?”
见到徐安不穿官服,反穿便装,她不由一问。
徐安轻声一笑,迈步走出,道:“用!但在此之前要去办一件重要公务,无需告知你家小姐。”
说完,便大步向前厅走去。
路过苏清影的房外时,房门蓦然打开,伴随着一声慵懒的嘤咛声:“嗯呢...晚娘,本小姐醒了...”
徐安三人正好经过门外,便不由看过去一眼。
而,这一看...差点让徐sir的鼻血狂喷...
苏大小姐一向勤奋,起身很早,毕竟近几年苏家商会的俗务都是由她一人掌管,早已养成了早起早睡的习惯。
此时,她身着一件轻质的薄纱睡衣,衬着玲珑曼妙的身姿,前凸后翘的惹人模样,美好若隐若现。
凸得并不夸张,翘得恰到好处的那种。
正站在门口伸着可爱的小懒腰,脸上一抹惬意满足之色,显然昨夜的睡眠质量很高。
不施粉黛的精致俏脸上,泛着一抹落雁沉鱼的微笑,几缕散落左侧脸颊的青丝被晨风徐动,令她更显“邻家有女初成”的那种脱俗观感。
尤其是那件淡粉色的低胸丝质睡衣,令胸前“小珠峰”琵琶半掩,沟壑隐现,惹人遐想。
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浓重的荷尔蒙味道,肆意吸引着周遭的所有雄性动物蠢蠢欲动。
有女如此,可祸国殃民矣。
看得徐sir目光如被锁定,鼻腔灼热,有些想入非非起来。
就连身旁的两名下人都不觉看呆了。
晚娘最先回过神来,当先“哎呀”一声走了过去,以身挡住苏清影,失笑道:“哎呀,小姐,你这是作甚?还好咱府中没有男下人,否则,你这可是春光乍泄啊...”
苏清影一呆,明显没料到此时房外有人,更想不到徐安也在,赶忙双手交护在胸前,后退一步。
意识到徐安略显“猥琐”的目光时,俏脸一凝,警惕道:“徐七喜,你看什么看?胆肥了是不是?本小姐你也敢看?小心我挖了你的眼!”
徐安这才极为艰难地移开目光,顿感尴尬,但稍微冷静后,却不显一丝心虚,反而乖张道:“看不得吗?姑爷我不仅可以看,以后还可以摸。不是吗?”
说完,便昂着头颅走了,也不与她纠缠。
苏清影听了,登时大怒。
圣人曰,非礼勿视。
这家伙看就看了,居然还想摸?
有这想法也就罢了,更一副毫不知错,理所当然的样子?
气煞我也!
本小姐两天不教训他,他胆子就肥了?
哼!
心中暗怒着,苏大小姐扭头就要发飙。
却被晚娘给抱住,道:“小姐,冷静。姑爷说得并没错啊,你俩就要成亲了。红烛新妆夜,良宵一刻时,他岂非能看能摸?”
这话犹如定海神针一般,瞬间镇压住了苏清影心中的怒火滔天。
严格说来,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啊...
这家伙是本小姐未来的夫君,好像不论是看,还是摸...都是他的权力啊。
令苏大小姐幡然呆滞,只能狠狠跺脚,目光怨毒地盯着徐安离开。
绕过前厅。
徐安连早饭都不想吃了,直冲门口。
今日,他将要设法开启孙鹤留下的真密盒,此事至关重要,可容不得一丝马虎。
而早在昨日之前,他已做好了一定的铺排。
虽说真密盒的位置,目前只有李琪一人知道。
但凡事并无绝对,徐sir却似乎猜到了真密盒的所在。
如无意外,此时庞奇应该已经派车来接。
然而。
当徐安打开院门之时,竟首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...
紧接着,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宽大的豪华马车,车头并无马夫,却坐着一个身穿紫青色抹胸裙衫,高束髻,轻雅淡妆,浓目柳眉的绝色女子。
她一脚屈起着,并没有穿鞋,另一只脚垂到车下,轻轻摇晃着,看起来随性而自在。
粉雕玉琢的脸上泛着一圈天然的晕红,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文静之美。
她昂着头颅,手中举着一个看似酒罐的瓷瓶,正往嘴里灌着。
或许是听见徐安开门的声音被惊扰到了,此时身形一动之下,嘴角竟滑落出一股乳白色之物。
沿着尖尖的下巴,滴落到她胸前的抹胸上,浅浅渗入了沟壑之中...
令她不由一惊,顿时弹起身,娇嗔了一声:“哎呀,湿了...怎么办呀?”
说着,她触电般起身,竟直接用手去擦胸前的“污渍”。
看得门口的徐安目瞪口呆,又不禁眼现桃花,狠狠咽了一口唾沫,鼻腔再次充血。
而且,更甚于刚才见到苏清影的一幕,这次鼻血竟直接流了出来。
妈呀!
这还是那个时常不苟言笑,一身冰冷气质的唐慕清吗?
这大美妞一穿上便装...竟也是个颠倒众生的“祸害”啊,丝毫不亚于苏沉鱼那丫头...
而且,平时她穿着宽松的官服看不出来,换上女子便装后,原来身材如此有料?
衬着那张勾人魂魄的俏脸,若非平时冷冰冰的,不近人情的姿态,怕是上门求亲的富家显贵,能从京都排到东海...
徐sir看得两眼发直,俨然没注意到自己流了鼻血,目光很无耻地聚焦到她胸前的沟壑上,难以移开。
无可厚非,是男人都好这个,别不承认!
直到身后的一名丫鬟,惊叫道:“呀,姑爷,你怎么流鼻血了?”
徐安这才从臆想中尴尬收回思绪,老脸红了起来。
唐慕清闻言,瞬间警觉,朝徐安看过去一眼,发现对方竟盯着自己身上看。
脸色一怒的同时,也是瞬间双手交叉胸前,瞪眼道:“你看什么看?信不信本官挖了你双眼?”
而她虽放着狠话,下一秒却闪电窜进了车内。
徐安哑然失笑,暗道一句:长得好看,还不给人看?这妞儿怎么和苏沉鱼一般个性,都喜欢挖人眼球?
无奈摇了摇头,他轻叹一声,迈步走向马车。
按理说,来的应该是庞奇才对。
但既然唐慕清自己出现了,也就说明庞奇被她指派去干了别的事。
再者,她能穿着便装出现,怕是也已经猜到了密盒的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