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我一愣,苏言握住了我的手,道:“来,试试看。”
来,就像这样,慢慢的写。
用心感受一笔一划。
专心些,不然夫子可要打你的头了。
窗外月明星稀,清风入发,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,那个盐都,那个刘府,那个眉眼如画的公子,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公子......
他身上的药香依旧是那么熟悉,阵阵药香入鼻,让我的心脏怦怦直跳。
他握住我的手掌依旧是那么柔软。
只可惜啊,公子,眼前人非彼时人。那个天真烂漫的小星星,终究是不在了。
我在苏言的怀里写字,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写字上,而是一直在寻找他身上有没有令牌,很可惜什么也看不见,这令牌要放也是放在衣服里面,只有......
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。
等到苏言批完奏折已经是深更了。
我和苏言一起回到了小竹苑。
很久没有睡到一起,此时此刻我还有些尴尬,其实没有什么,我和苏言已经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,虽然到现在也不是真的夫妻,但是名义上也算得多年,躺在一起还是会尴尬。
又或许是现在的我尴尬,同床异梦说的就是如此了吧。
想知道苏言的令牌到底有没有放在身上,那么只有让我亲自看一看了。我翻过身,咬了咬牙,抱住他,慢慢脱下他的衣服,将手一点一点伸进他的内衣和腰间。
苏言愣了愣。
羞耻,实在是太羞耻了。
我低着头故意不去看他。
“你......你做什么。”
“我......我咳咳咳。”
“嗯?”
这东西究竟在不在他的身上啊,为什么摸了这么久都没有摸到啊。
苏言抓住了我的手。
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我只好说道:“我们成亲也算多年,一直相敬如宾,公子,这样是算不得真夫妻的,既然你我都已明白对方的心意,那么......”
“小星星......”
这么羞耻的话我也能编的出来,还面不改色心不跳,我着实有些佩服我自己了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我如此恬不要脸的乱摸乱搞之下,我终于摸到了苏言的令牌,果然是他随身带着的。
但我现在不能拿,直接拿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,我需要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偷梁换柱,此时心中早有分明,我便把我的手缩了回来。
苏言哑言。
“我突然觉得现在为时过早,还是等我身上的伤好了再说吧。”
苏言突然抓住我即将伸回的手,轻眤道:“你知道,我不在意这些。”
难不成他是想......
我连忙把自己的手缩回来,强颜欢笑:“可是......可是我在意啊......”
“好,你说什么便是什么。”
“嗯嗯。”我慌忙地别过头去。
深夜。
苏言慢慢起身,他轻手轻脚地避开身边的少女,然后缓缓走到院子里,夜莺已经等候多时了。
“都准备好了。”夜莺道:“余院已经等候多时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苏言说着,正准备跨步,突然眉头一紧,捂住胸口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“陛下!”夜莺连忙扶住苏言,道:“余院史跟你说了很多遍了,要按时吃药,去他那里疗养,你却总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之前为了救星星,又那么折煞自己的身体,你——要是丞相大人知道你暗中培养血葵,他怕是要扒了你我的皮不可!”
苏言只是笑笑:“好了,我知道了,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亚父,不然他又要叨我半日了。”
“恐怕丞相大人不叨叨你也是不行的吧。”夜莺道:“你和她和好的事情整个未央宫都知道了,你明明知道丞相大人很不喜欢她,还这样大张旗鼓。”
苏言笑而不语,跟着夜莺去了太医院。
没想到刚到太医院门口,竟然看到了张恒之,照理来说此时他应该是在自己的府邸内,怎么会在此。
张恒之看到苏言的脸瞬间冷了一大半,“知道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老臣看到时候陛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张恒之道:“余老头,你快给我们陛下好好看看吧。”
“陛下,这边来。”
苏言早在之前逃难时被毒教抓住,身体也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被搞垮,本来拥有绝世武功的他受制于身体,只能靠吃药和疗养度日。这件事情除了他的亲信和林小隅,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,皇帝身体严重不好的事情被隐藏得很好。
上次他在冷宫救下奄奄一息的林小隅,是用自己的血滋养了一种名为血葵的花,此花只能用药人的血滋养,但割腕放血对于苏言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伤害,那件事之后,他的身体比之前的更不好了。
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张恒之。
余力将药水铺好,苏言脱下衣服,泡进药水里。
张恒之隔着屏风,冷冷地说道:“你难道真的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吗?”
“亚父。”
“如今的她,什么都已经知道了,她知道你利用了她,背叛了她,然后现在她告诉你她放下了,你信吗?”张恒之道:“关于她的劣迹那是证据凿凿,如今就在你的耳边说了几句软话,你就将她放在身边了?”
张恒之见苏言没有说话,以为他听了进去,继续说道:“老臣知道,这件事对于陛下来说的确是有难度的,但是再如何,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,只要陛下做好了决断,手起刀落,也就是刹那。与晋国的百年大业相比,孰轻孰重,陛下心中要有定数。”
张恒之说了半天,苏言终于开口。
“亚父。”苏言揉着眉心:“其实你说的这些,我都知道。”
“陛下,知道?”
“我何曾不知她的用意。”苏言道:“但她既然愿意走出这一步,我又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呢。其实这不是给她一个机会,不如说给我自己一个机会。不管她是真心实意也好,虚情假意也罢,只要现在的她是愿意放下过去的,那我便愿意相信她。”
苏言继续道:“国也好,家也罢,都是亚父和父皇塞给我的,你们只是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,或者不应该做什么,责任也好,权力也罢,为何我不能两者兼顾呢,我只是想告诉您,我想要的,不仅是您和父皇所期许的,也是我自己想要得到的。”
“哎!”张恒之长叹一声,扬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