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摄政王来迎亲的这一日,阳光明媚,其实秋天大多是阴凉暗沉的天气,很少有这样明媚的日子,这无疑是个好消息。
京州的主干道上里里外外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,都想一睹这大晋皇帝和楚摄政王的风采,而这楚摄政王的马车则是浩浩荡荡地从城郊,一路奏乐而来。
这行走之处,鲜花满地,声乐不止。
宝马香车,玉辇纵横,我和苏言站在城门口迎接,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宛如银蛇的车队,我汗颜,这是来迎亲还是来登基啊。
“是摄政王,是摄政王——”
“啊啊啊啊——摄政王终于来了,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一回天下第一美男的真容,真是死而无憾啊。”
没想到不仅现代有追星族,这古代也有,果然是古往今来的优良品质啊。
“一会儿可不许多看。”苏言轻轻遮上我的眼睛,道:“你可知?”
“……小虎哥哥,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吧,况且看一眼又不会死……”
“你知道有一个传说吗。”
“什么传说。”
“传说这楚摄政王是山中精怪所化,美艳无双,这男人看了姑且把持不住,这女人见了更是芳心暗许,被迷得神魂颠倒。”苏言阴森森地说道:“然后不幸早逝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怎么没听说过……有……有这么吓人吗。”我怀疑地看向苏言:“我怎么觉得是小虎哥哥自愧不如,在这里发起牢骚了。”
“咳……快到了,不说了,话到于此,你自己琢磨吧。”苏言端起架子,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。
摄政王的迎亲车队终于到了,苏言几步走上前,笑道:“摄政王,几年不见了。”
“陛下,在下不过是迎娘子回家,还要劳烦陛下兴师动众,实在是愧不敢言。”
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车撵中传出,是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,好像是春日里融化的山泉,细细从指尖流过,让人流连忘返。
“言重了,朕已经将摄政王妃安排妥当。”
“多谢陛下照顾了。”
我小声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照顾了摄政王妃?”
“一年前我便知晓了他将摄政王妃保护起来的消息,暗中找到了那位姑娘,并且派了御林军暗中保护。”苏言道:“楚国和晋国多年不和,直到摄政王上位才有所改善,多个朋友总比树敌要好。”
“看来你哥俩感情还挺好。”
苏言笑而不语。
这摄政王终于掀开车帘,从马车里走了出来。
只是他走下马车,抬起头的那一刹那,我就惊呆了,连眼睛都忘了眨动。这哪里是凡人,根本就是天上的嫡仙,这等容颜,让我差点以为他真的是妖怪了。
少年一袭紫棠色的长衫,云纹好似春日里的水波,在心上一圈一圈地荡开,桃花眼顾盼多情,剑眉星目,身姿如竹,他腰间别着一块古朴的玉佩,左手持着一把宝扇,一笑若春风料峭而过,一展眉似春水润物柔和。
我果真失了神,我不是一个好色之人,可果真如苏言所说,这等容貌,简直让人神魂颠倒。
苏言轻轻推了推我,我惊醒,不好意思地看着他:“错了错了。”
“林小隅,你日日看着我,是否看腻了。”苏言含笑,笑容瘆人。
“怎……怎么会……”我赶紧摆摆手:“小虎哥哥怎么会看腻……”
摄政王走近,轻轻看了我一眼,道:“想必这位就是小晋后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。
“皇后娘娘安好,在下林殊。”
林殊……
林殊……
我挠挠头,问道:“我怎的觉得你这名字如此熟悉,难不成我之前在哪里听过……”
“呵~”林殊笑了笑,“皇后娘娘必然是从别人何处听过。”
“也是也是,你这么有名,我听过也不奇怪,快走快走吧,莫让新娘子等着急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苏言道:“启程。”
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行进了,这林殊的未婚妻住在安乐坊,说是当年林殊临走时给她留下的一处院子,如今安乐坊是人满为患,只有被官兵维持的官道还算是可以过路。
车队到达了那个院子。
院子里里外外张灯结彩,红旗飘飘,看样子是精心准备过了的。
林殊的表情开始有些不淡定了,看样子这货和未婚妻分居多年,感情也很好啊。
他走下撵车,走进那个院子,早就梳妆打扮好的新娘子款步被人扶着走出,林殊激动地上前拉住她的手,新娘羞涩一笑。
林殊道:“我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。”
两人相扶着走出院门,祝贺声和礼炮声纷纷响起,我跟着拍拍手,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。
两人刚开始还是好好的,林殊拉着妻子的手开始颤抖,表情越来越僵硬,也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什么,只见林殊怒掀新娘的盖头,露出一张精心打扮过的精致小脸。
林殊怒道:“你是谁!”
“夫君……你……你是怎么了。”新娘楚楚可怜地看着林殊。
“你是谁,原本住在这里的那位姑娘呢?”林殊怒不可遏。
“夫君你在说什么,人家一直都住在这里啊。”
四周画风突变,奏乐礼炮声纷纷停止,所有人都茫然地看着二人,林殊抓来一个小厮,问道:“我叫你传信,你就是这么传的,这个女人是谁?!原来住在这里的哪位姑娘呢。”
“回……回摄政王,这位姑娘两年前就住在这里了,您说的不就是这位姑娘吗。这两年不见,容貌上有一些变化是应当的,您……”
“滚。”
苏言示意寓居去询问情况。
寓居道:“摄政王,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妥?”
“无,只是接错了人,这不是我的姑娘。”林殊看向新娘,道:“你说你两年前就住在这里了?”
“是啊。”
“具体一点。”
“好像是两年前的腊月,这院子刚刚重修起来,因为死过人,所以卖得便宜,我就住进来了,一直住到现在。”新娘陈述道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……死……死过人?腊月……腊月……”林殊的心剧烈跳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