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小时后,几个汉子抬着小半桶汽油回来,看样子村子离着也不远。
早知如此何必浪费时间!
张震痛快地拿出一千块,很快车里加上了村里珍藏的八七年的汽油,虽说只是个油底子,但至少车能跑起来了。
车子发动起来,熊战急忙招呼张震等人上车。
张震却低声道,“别急,让他们先走!”
熊战瞬间明白了张震的意思,假如有追兵,见到这么多人送葬肯定不敢继续追,他们就算是彻底脱险了。
熊战凭着过硬的技术,将车开到了最边上,半截轮胎都悬在了路肩外,那些人才抬着棺材从雪亮的大灯之前过去。
槐婷婷吓得趴在张震怀里颤抖,早就没了女武神的风采。
就在此时,张震忽而大吼道,“你们把棺材放下!”
这一嗓子吓得槐婷婷差点哭了。
熊战都吓了一跳,扭头看向张震低声道,“老板,棺材是古董?”
屁的古董,张震刚刚看到,被车大灯照的棺材底部,竟然在滴答鲜血。
张震一指道,“熊哥,你上过战场,死人会流鲜血吗?”
熊战也看到了棺材底,立刻大吼道,“放下,那人还没死!”
他这方面经验非常丰富,曾经还听军医说过,血液鲜红,出血量大的,必定没死,必须抢先救治。
张震和熊战急忙跳下车。
张震指着熊战道,“他从南疆战场上回来的,见过的死尸比你们见过的活人还多,我是碧云观了然道长的徒弟,大病小病都能看,棺材里的人绝对没死!”
这不是管闲事,张震谨记着了然的那句话——上天有好生之德,练功不修心,终成一场空。
既然修炼了道家的功法,那么心中必须有救死扶伤的念头才行。
一开始他也不信,但是今天感受到了内力的威力之后,他才深信不疑,才会如此行事。
这下如同热油锅里倒冷水,送葬的人群顿时炸了锅。
几个身穿重孝的死者直系亲属扑在棺材上大哭起来。
那位老者猛地一跺脚,大吼道,“你们可别乱说啊,趁着时辰没过,我们抓紧办正事了,再耽误下去就出乱子了!
这时候那个被张震用银圆砸趴下的,娇小身影扑在了他脚下,大哭道。
“你要是能救活我姐,我,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。”
那个中年女子也哭嚎起来,“恩人啊,救救俺闺女吧。”
张震急忙把她们扶起,沉声道,“病人是不是因为难产才这样的?”
中年女子昂起满是泪痕的脸道,“俺闺女去年嫁到了霍家村,今儿晌午,被人用门板送回来了,说是难产死了,俺们一看真断了气,这才装的棺材。”
张震大吼道,“快点开棺,兴许还有救。”
突然老者高举着拐棍嘶吼道,“使不得,使不得,棺材盖上了,怎么能随便打开,万一人已经死了,大家伙都得倒霉。”
熊战哂笑道,“老爷子你这是什么糊涂账,里面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,你竟然用封建迷信当理由阻止救人?”
老者哼哼唧唧就是不肯让人开棺。
那些年轻汉子也迟疑了,一个往远处躲。
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用迷信治迷信,张震高喝一声,“老爷子,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?”
老者茫然摇头。
张震朗声道,“我可是白云观了然道长的弟子,不但跟他学了医术,还在修炼《道德洞玄真经》聚灵咒、五雷咒、更是手到擒来,别说没鬼,就算是现在冒出十个八个小鬼也不够我收拾的。”
说着他拿出一串玉佩,这些都是槐婷婷换下的。
自从戴上了那枚龙凤玉佩,这些刚卯佩、司南佩、工字佩、都成了没用的玩意此刻正好废物利用。
老者将信将疑,还在沉吟。
救人如救火,张震陡然大吼一声,将手中仅剩的那枚银圆用内力打了出去,正打在了十几米远的棺材上。
咚一声巨响!银圆竟然嵌在了棺材板上。
这巨大的动静好似暮鼓晨钟,将众人惊醒。
“天啊,这,这得多大力道?”
“这暗青子厉害!”
老者咳嗽一声道,“他是内家高手,刚才我都差点接不住,你们啊,都白给,行了我信你了,快点开棺!”
张震心里有数,自己屁的内家高手,今天刚刚有气感而已,不过从侧面也能说明,这练的功夫绝对顶级。
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,但益寿延年强身健体绝对没问题,他对自己的将来更加有信心了。
车上有撬棍,那些小伙子三两下将棺材盖撬开。
一看这根本就是一口廉价的薄皮棺材,怪不得那血能渗出来。
张震上前接着几只手电的光芒,向棺材里一看,一个身穿红色棉袄的女子,正躺在一床绣着鸳鸯的红色被褥之中。
她面色苍白,脸上带着痛苦表情,仿佛经受过很大的折磨一般。
再仔细一看,她鼻翼竟然有点微微张合,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。
只是不知道是刚刚苏醒了过来,还是一直就这样被人当成了死尸。
张震急忙伸手抓住了女子手腕,按照了然所教的办法诊脉。
眨眼间,他便感觉到了对方的脉象,气血两虚,心脉几乎断绝,很明显这是大出血之后的情形,现在必须将她送到医院救治才行。
张震扭头对熊战吼道,“快点把那个蜡丸给我,发动车,准备送她去医院。”
现在必须给她止住血,要不然到不了医院血就流干了。
熊战将蜡丸抛过去,急忙上车缓缓调头。
张震叫过那个穿重孝的少女,命令道,“撬开她嘴!”
少女极不情愿,白了张震一眼,还是依言撬开了女子嘴巴。
一颗蜡丸下肚,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棺材,现场一片寂静,就连夏夜的虫鸣都消失了。
张震的心也揪了起来,只盼着了然的这枚丹药,真像是他说的那么神奇。
片刻间,只听得那个女子哎呀一声,痛苦地叫唤起来。
几十口子人一多半被吓得不轻,还有许多发出了惊呼。
穿重孝的几人立刻扑在了棺材上,大声呼唤着女子的名字。
张震把众人扒拉开,“现在必须送她去最近的医院做剖腹产,兴许孩子也能救下,你们谁认识路?”
黑夜的荒野中,吉斯117宛若一头公牛,在月色下努力前行。
女人吃了那枚药,鲜血是止住了,只是呼吸更加微弱,仿佛随时就要死掉一样。
颠簸之中的车厢里,那个身穿孝衣的少女,不停地轻声安慰怀中女子。
“姐,你福大命大,遇到了张道长,你放心孩子和你都保住了。”
宽敞的车厢里,座位是对排的,槐婷婷二女坐在对面,听到这话,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。
张震从副驾上大声道,“我可不是道士,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,见死不救的事我干不上来,哎,你们的县医院到底还多远?”
少女焦急道,“我,我怎么知道多远,反正按我说的走就行了,你们开车还嫌累?”
张震道,“累倒是不累,可车里那点油怕是撑不了多远。”
他话音刚落,就看到前方两道车灯正穿透黑暗照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