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言为定!”
张震接过村长的东西,装模作样仔细看起。
其实刚才他第一眼就看出来,这东西叫‘垂蕤’是古代文人镶嵌在冠帽上的装饰品。
但如果实话实说,就不好弄到手了,还必须借此机会震慑住村长。
现在村长还不能得罪死了,很多地方需要他帮忙,必须打一巴掌给个枣吃!
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
思忖片刻脱口而出,“这是一块玉晗!”
这件东西是村长儿子在山里捡的,今天黄军来的时候,让他看过,说是宋朝的玉佩,因为价格不合适没有成交。
村长轻蔑笑道,“玉晗是个啥啊,你倒是说清楚年代来历啊!”
张震高声道,“所谓玉晗是古人入葬时含在口中的陪葬品。
多用美玉雕刻成蝉形,取其蛰伏于地下洞出而生的意思!”
村民顿时哗然,“就是封口钱吧!哎呀我妈啊!”
“这玩意可不吉利啊!”
村长瞪眼道,“别胡说,这是俺祖上传下来的,怎么是死人的呢?”
张震不理他,继续说道,“我手中这一块,玉质温润,滑如凝脂,白如霜雪,晶莹剔透,很明显是上等的羊脂玉。
其雕工传神,刀法简洁却力道十足,而且下刀只在背部,只寥寥几刀就将蝉之神韵表达的淋漓尽致,是标准的汉八刀风格,东西是汉代的,玉晗多用青玉,这块是罕见的羊脂玉雕刻而成,算得上稀有的宝贝!”
听到是宝贝,大家顿时来了兴趣。
谁也不在乎吉利不吉利,什么朝代的了。
“小震你快说说,值多少钱吧!”
“对啊,对啊,咱们不管它是啥,值钱才是硬道理嘛!”
张震比黄军说的靠谱多了,村长的眼中轻蔑顿消,也露出了期盼之色。
张震道,“如果遇到识货的,卖两千块没问题!”
其实他没敢多说,眼前这个年代,这块玉至少能卖万元左右,放在三十年后大几十万问题不大。
上百号人顿时炸了锅。
“两千块,我妈啊,十年二十年都花不完啊!”
“完了完了,村长赔大发了,这东西归小震了哈哈!”
村长一听这话,嘁了一声,“他说得对不对还不一定呢,我还得再找个人问问!”
说着伸手就要从张震手里拿回东西。
张震怎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?
伸手搭在村长肩头,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。
“村长啊,东西从哪儿来的,我不用说了吧,这上面土腥味很大,你知道盗掘古墓是什么罪么?”
村长一哆嗦,双腿开始发软,结结巴巴道。
“别,别胡说,这是铁柱从山里捡的,大不了俺上交,可不是从地里刨出来的!”
张震嘿嘿一笑,“哦,你这算是大义灭亲了,亲自指正儿子盗墓?”
村长就一个宝贝儿子,指望他给养老送终传宗接代呢,听到了话差点尿了裤子。
“小震,这东西俺不要了,送你,可话得说清楚,真不是铁柱挖到的,是他在山脚捡的,就阎王石那块地方!”
见村长认了怂,张震心中畅快无比。
现在是该给他点甜头的时候了,当即说道,“咱们心知肚明就好,我也不白要你的,等我出手后给你两千块!”
今天黄军只给五百,村长没舍得卖!
听到两千块,村长一肚子火顿时憋了回去,嗫嚅道,“你真能卖这么高价?”
张震微微点头,给了他一个十分坚定的眼神。
村长竟然感觉到眼前曾经被他随意拿捏的小家伙,长大了许多,身上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势,说的话让他不由得不信。
再者有这块玉的牵连,二人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,于是当即点了点头,“行,可你什么时候能卖了?”
张震白了他一眼,“急什么,过年再说!”
村长被拿捏住,不敢再说别的,冲着村民大声嚷起来。
“我输了,愿赌服输,东西归小震了,你们有什么物件,抓紧拿出来让他看看,省得以后被骗!”
平时不捡东西就算丢的村长,竟然把这么值钱的东西给了张震,而且只废了几句口舌。
村民们感觉做梦一般,不由得对张震更加信服了。
纷乱的叫嚷声中三大爷把手里银圆递过来。
“小震啊,我这个还没看完呢,它到底值多少钱啊?”
张震拿过银圆,又看了看。
三大爷这几块,品相都不错,无磕碰,无硬伤,币面干净,字口清晰,至少属于流通美品级别。
保守估计如果在南边应该能卖五十块以上。
村里的人几乎都沾亲带故,还曾经照顾过张震家人,他不会刀太狠,但也不能连路费都赚不出来。
于是说道,“三大爷,您这几块袁大头,每个都在三十块钱上!”
三大爷高兴的脸上褶子都开了,“三五一十五,这么说值一百五?”
张震点头,“没错,运气好还能更高点,可前提是卖给识货的人,那些贩子啊,连十块钱都不会给你,最多给两盒红专烟!”
三大爷瞪起眼睛,“我吃错了药也不给他们,小震啊,你在省城上学,肯定有门道是不是,能不能帮大爷卖了,大爷也不要一百五,给我一百二就行了!”
张震道,“大爷,我手里要是有钱的话,能直接给你二百拿走这些银圆,可我手里没钱啊,门道倒是有,可你放心让我先拿走银圆去城里卖么?”
三大爷狠狠拍了张震胳膊一巴掌,“熊孩子,说什么呢,大爷怎么能不信你,拿走,等你回来给我钱就行,也不用二百,说好了一百二!”
说着把银圆塞进张震手里。
旁边有人叫嚷起来,“小震,你也捎着俺家的行不,你看看我这几块带龙的多少钱!”
说着几块清光绪北洋造龙洋递了过来。
“小震,还有俺家的,咱是老本家了,俺信你!”
“震哥,还有俺家的,你看看要是值钱,捎带手帮忙卖了!”
说话间张震面前手臂如林,人头攒动,数不清的银圆和铜钱发出哗啦啦啦的美妙声响。
“别急,别急哈,大妈,我先看您的,二柱子啊,你等会哈,小三子你再挤,我不给你看了......”
张震根本忙不过来,叫过张强张骊帮忙拿东西。
天色渐渐黑了下来,才把现场乡亲带来的东西都看完,收进了兜里。
张骊帮忙给每个人都打了白条作为结账的凭证。
这些东西,以银圆居多,而且大多是通货,几乎没看到稀有品种。
虽说不能指望村里出现大珍、孤品级别的,但高端品也应该有点才对。
这让张震有点失望。
简单算了一下,这些东西如果出手,至少能赚几千块,还不算那枚垂蕤,总体下来利润在万元以上。
这些钱够在县城买个小院安置家人了,还能剩下不少。
但二世为人的张震,绝对不会小富即安,他还有更长远的计划。
就在村民们纷纷散去的时候,旁边有人咳嗽一声,拉了拉他衣袖。
扭头一看,竟然是三瞎子,臊眉耷眼地站在身旁。
“呵,有事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