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之谦提前接到电话,就联系好了妇产科。
等他接到人。
看到温妍满脸都是血,身下的裙子上也有血,绕是医生宫之谦,都吓了一跳。
这是怎么了?
他让医护人员抓紧把人推了进去。
然后快步走到贺禹州面前,低声询问,“怎么回事?怎么伤得这样重?”
贺禹州能让温妍伤成这样?
还真是罕见。
贺禹州没回答他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人,我交给你了,我先回去。”
宫之谦不可思议的瞪眼。
他赶忙拦住了贺禹州的去路,“你竟然不守着她?”
这可不是他的风格。
贺禹州喉咙微滚,他目光稍微疲惫的看了宫之谦一眼,“有事情,给我打电话。”
说着。
他没有片刻犹豫,离开了医院。
云亭公馆。
贺禹州下了车。
他看到林青带着两个女佣正在处理十一,给十一把身上的脏污清洗干净。
十一是爱干净的小狗。
哪怕被上一任主人弃养,被爱心机构收留后,那么多小狗住在一起,都灰头土脸的,但是十一也把自己照顾的很好。
浑身干干净净的,眼睛黝黑发亮。
这也是当初南漾第一眼就喜欢上它的原因。
它每天都乖乖的。
妈妈在家的时候,就体贴入微的守着妈妈。
妈妈不在家的时候,就把自己照顾好,等妈妈回家。
十一是一只很有灵性的小狗。
贺禹州站在院子里,看着水流冲过十一僵硬的小身体,他的眼眶,也红了。
没有南漾的那么多夜里。
十一陪着他。
无论他回家多晚,十一都趴在门口等他。
他偶尔喝醉,十一会叼着自己斑点点的小狗窝,趴在他的床边,看着他。
十一是他和南漾一起领养的。
在爱心机构的登记册上,他和南漾是十一是爸爸和妈妈。
而现在,十一去世了。
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去世了。
他们的第一只小狗也去世了。
是他没有保护好它们。
贺禹州声音哑的要命,他喉咙异常干涩,“漾漾怎么样?”
林青心里气急。
不悦的说道,“您送那位温小姐离开后,太太就气急吐血了,刘医生在照顾太太。”
贺禹州大步流星走进厅里。
林青摸着小狗的后脖颈,再也没有一只活生生的十一,伸着舌头转过身,冲她嘿嘿笑了。
她的女儿文文知道这个消息,应该也会难过到崩溃。
林青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。
抚摸着冰冷的十一,“十一,你现在已经到汪汪星了吧?是我们都没有照顾好,没有保护好你……”
贺禹州现在卧室门口。
他抬起手。
手掌按在门板上,却有些恐慌涌上心头。
眼前不停的浮现出他离开之前,南漾的眼神,绝望,痛恨,后悔……
他站了很久。
一直等刘医生出来。
刘医生看了他一眼,冷冷的说道,“太太刚睡下,您还是别去打扰她了。”
说完。
刘医生抬脚往楼下走。
可她中途,还是没忍住,返了回来,红着眼睛说道,“先生,再这样下去,太太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很难保住,她本就是怀孕初期,孕相不稳,您再这样对她,让她难过,让她生气,让她痛苦,别说孩子,大人的身体都要垮掉,先生,您心疼心疼您自己的太太吧。”
说罢。
刘医生按压一下眼尾,转身大步下楼。
贺禹州很轻很轻的推开门。
他走进去。
房间里昏暗着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丢在垃圾桶里的「三只小熊」中的爸爸熊。
白色的熊,被剪刀剪的七零八落。
贺禹州弯腰。
捡了起来。
他拿着毛绒熊走到床边,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来,身子微弓,他双手交叉,抵着下巴。
看着浅睡的南漾。
他心如刀割。
——
容星竹看着自己手里的验孕棒上逐渐出现了两道杠,她欣喜万分。
跑出去。
迫不及待给贺政谦看。
贺政谦自从因为坍塌事故被贺禹州反咬一口、摆了一道后,就被放空了职权。
他干脆连公司都不去。
整日在外面别墅和容星竹醉生梦死。
期间。
章雅来过一趟,容星竹躲了起来,章雅口苦婆心劝说贺政谦回去,贺政谦没应。
章雅说,她会想办法,让贺政谦重回那个位置。
贺政谦表示自己等着。
他哄了章雅两句,后者是眉开眼笑的离开了。
章雅却不知,在她最爱的丈夫的卧室衣柜里,容星竹衣衫不整。
贺政谦看到容星竹递过来的验孕棒的时候,他眼睛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。
他拉过容星竹,拥在怀里。
一手落在她的小腹上,“乖孩子,真能干,这个孩子出生,你就是当之无愧的贺太太。”
容星竹心头雀跃。
她踮起脚尖。
在贺政谦脸上亲了一下,眉眼含春。
她刚开始勾引贺政谦,大概是堵着一口气,但是日夜相处中,她发现这个男人,除了年纪稍微大一点之外,浑身都是人格魅力,她是真的对他动了感情。
现在。
他又许给她以后。
容星竹心里越发欢喜,“贺叔叔,我只想和你在一起,我也想看到你重回巅峰。”
贺政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,“我那个儿子有些能力和手段,是我小瞧了他,可我最近发现了他的软肋。”
容星竹不解的抬起头,“您说温妍?”
贺政谦摇头。
他捏起容星竹的下巴,“你还是年纪小,看不透人心,我说的是南漾。”
容星竹:“……”
不过。
贺政谦略微思索后,又说道,“你说的也没错,温妍倒也算软肋之一。”
用软肋,攻击软肋。
最后发现。
软肋是假的。
这真的有点意思。
届时,他那个天之骄子,自负又傲慢的儿子,会发疯吧?
他能用精神疾病算计南漾,逼迫贺禹州和南漾离婚。
那么。
他就可以故技重施,逼迫贺禹州放弃贺氏。
贺政谦忽然沉声笑了出来。
贺氏只有一个。
可是儿子,只要他想,他就会有很多。
孰轻孰重,不言而喻。
他打发容星竹回房间。
他找到了一通没备注的电话,拨打过去,“小茹,别来无恙啊。”
那边。
温太太心口一紧,迅速拿着手机出去露台,压低声音,“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?”
贺政谦轻啧一声,“不是前些天找我,借我的人杀南漾的时候了?小茹,你什么时候学会借刀杀人、恩将仇报了?若不是我帮你一把,现在,你要被供出来、关押收监了。”
温太太咬牙,“那件事情,我感谢你,但是你别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贺政谦语气慢悠悠问道,“阿州现如今是不是对温妍大失所望?你们母女俩的计划,是否要大打折扣?”
温太太瞬间警惕,“你想说什么?”
贺政谦把玩着鼻烟壶,眉眼轻松,“小茹,温妍做我儿媳妇,也并不是全无可能,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。”
温太太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