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。
温妍如愿以偿。
她拿到那条温婉又大气的绿宝石项链,眼眶都红了。
她扑进贺禹州的怀里,眼眶红的像是兔子,“阿州,你还是那个阿州,我知道你是爱我的。”
贺禹州手掌心搭在她的肩膀上,轻轻的推了一下,没推开。
他便作罢。
只是深沉漆黑的目光意味深长的扫了裴端砚一眼。
后者头皮一麻。
等到贺禹州离开,裴端砚迫不及待的拉过裴胜楠,裴胜楠正欣赏九千万的支票呢。
裴端砚压低声音,训斥说道,“裴胜楠,你太不给阿州哥面子了!”
那人是个顶会记仇的。
裴胜楠是他带来的。
估计这笔账要算到他的头上了。
果然。
有的热闹不能看,容易把自己搭进去。
裴胜楠无所谓的把支票收起来,耸耸肩膀,搂住裴端砚的肩膀,“他要什么面子?要面子的男人会带着小三招摇撞市吗?他也没给他太太面子。”
裴端砚甩开她的胳膊,气冲冲地说道,“你胳膊伸太长了,管人家夫妻两人的事情做什么?”
裴胜楠:“千金买难爷乐意,我还就管到底了。”
裴端砚气的咬牙。
他把想要离开的裴胜楠拉回来,问道,“你想做什么?”
裴胜楠眼眸流动着熠熠星光。
她似乎很开心,她一字一顿的说道,“帮南漾离婚。”
裴端砚瞬间在大庭广众之下爆了句粗口。
他想,是时候让大伯在裴胜楠脚踝上栓根绳子,把人栓在家里了。
——
南漾收到一笔转账。
八千九百九十九万。
差一万,就是九千万。
她数了好几次,确定数额没有错,她在路边的露天咖啡馆坐下来。
皱眉,不解的看着这一条到账短信。
紧接着。
手机进来一通陌生来电。
她急忙接听。
直觉告诉她,这一通电话,和那笔钱有很大的关系。
电话是裴胜楠打来的。
她笑的肆意妄为,像是野蛮生长的藤蔓,自己攀附起自己想要的高度,“喂,小姑娘收到转账没有啊?”
南漾听出了她的声音,“裴姐姐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裴胜楠啃着个大鸭梨,汁水四溢,“绿宝石项链我捞到了,被贺禹州花九千万买给了温妍,我花了一万块给自己换了身行头,做了个发型,剩下的是你的。”
南漾:“……”
她心潮澎湃。
半晌没开口。
裴胜楠一笑,眉心逐渐舒展开,她轻声说道,“别太感动,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枯萎陨落在一段婚姻里,变成没有自我的怨妇,南漾,掉进水里不会淹死,一直待在水里才会被淹死。”
裴胜楠平静的呼吸带了一点起伏。
仅仅是一瞬。
她已经恢复了爽朗,半开玩笑的说道,“如果真的想谢我,就陪我睡个觉,你腰真软,我想搂一搂。”
南漾面红耳赤。
又因为她的赤诚和豪爽而感动,“裴姐姐,谢谢你。”
裴胜楠:“大恩不言谢,睡觉的事情好好想想,我独守空床可太久了!”
挂断电话。
南漾起身。
她微抬下巴,绝美空灵的小脸,白皙又精致,薄肩薄背,看起来柔柔弱弱,却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坚定。
裴姐姐说的对。
掉进水里不会被淹死。
一直一直待在水里才会!
南漾嘴角勾起笑。
遗憾吗?
很遗憾很遗憾。
她偷偷喜欢了八年的人,女孩子能有几个青春正好的八年?
然而喜欢不代表合适。
是她太贪心了。
她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的。
明明知道开头那么不堪,他们也从来不顺路。
是她。
是她太想陪他一起走了。
那两年平静无波,死水一样的婚姻,是对她不自量力的惩罚,其实也是对她一腔孤勇的奖励。
可她终究不是十六岁可以为一件衣服心动的姑娘了。
她要看眼下的柴米油盐,看未来。
最重要的,是看自己。
南漾回了云亭公馆。
贺禹州已经在了。
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,南漾以为他今晚会陪伴温妍。
客厅里都是尼古丁的味道。
很呛。
南漾控制不住,喉咙痒的难受,咳嗽了两声。
声音似乎惊动了坐在黑暗中,沙发一角的男人,他指尖猩红色的一点在黑暗中滑过一道弧线,像是强弩之末的烟花,而后彻底的捻灭在烟灰缸中。
啪!
南漾打开了琉璃吊灯,硕大的灯盘,光也是耀眼的,照亮了每一个腌臜角落。
她拖着裙摆走了过去。
十一撒欢儿一样的跑过来,亲亲妈妈裙摆上的小刺绣花花,尾巴转的像是螺旋桨,给它一对翅膀,立马儿都能飞上天。
贺禹州掀眸。
他身上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,高级利落,只是领带被扯下,随意的丢在旁边,孤零零的躺在沙发上。
他面色晦涩不清,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强烈的侵略感,他朝着南漾伸出手。
南漾扫了一眼。
提着裙摆坐到了他的旁边,抱着十一,“贺禹州,我们离婚吧,我认真的。”
贺禹州另一只手捏了捏口袋里的一个丝绒小方盒。
听到这话。
他蓦地抬眸。
幽暗的双眸映衬着那张轮廓分明,阴郁到极点的脸,惊魂动魄。
寒意在他的眼睛里聚集。
南漾垂下眼眸,眼睛很湿,她小声但是坚定,“贺禹州,自古以来,从来不存在哪一段婚姻,加入了第三者之后,还能善终的。”
贺禹州忽然嗤笑,“南漾,我给你机会,收回这些话,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南漾平静的眸光恍若已经走过了千山万水,“我的诉求是,离婚。”
他抖出一根香烟。
没有点燃。
只放在手指之间不停的揉捏着,他声音冰冷刺骨,“南漾,是我最近太宠你,让你恃宠而骄了吗?”
香烟被他捻磨到粉碎,他收敛不住心里的烦躁不堪。
南漾微笑,“贺禹州,你用宠的话,我和十一在你眼里,有什么区别?”
十一听到妈妈叫自己的名字,立刻伸出舌头舔舐一下南漾的手背。
拉布拉多通人性。
它知道妈妈很不开心。
南漾揉了揉它的小狗头,继续说道,“你没有把我当成太太,更没有把我当成平等的人。
你只让我乖,让我像个傻子不管你的桃花债,让我每天晚上毫无芥蒂的陪你睡觉做|爱。
你让我冠着太太的名义做炮|友,你扪心自问,这到底是宠我,还是羞辱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