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漾过来的时候,南平还没醒。
她看到贺禹州,走了过去。
贺禹州捏住她温热的指尖,似笑非笑的说道,“南漾,你也该对我这么上心些。”
她手指很好看,指尖都是圆润的,指腹软软,捏在手里手感很不错。
她捏什么的时候,手感也好。
不过她脸皮薄,一般不愿意去触碰,除非被他带着。
南漾听出他的话外之意,别扭的说道,“是你自己弄的伤口碰裂。”
贺禹州轻笑,“那还不是你气我?”
南漾欲要争辩,被他用力一拉,南漾不注意,脚下没稳住,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旁边的陆川心跳如擂鼓。
南漾也有些惊吓,怕再次坐到他的伤口,“贺禹州!你要死啊!”
贺禹州单手扶着她的软腰,眉目簇起深沉,“以后你乖乖的,别气我,嗯?”
南漾抿紧唇瓣,没说话。
她不觉得那是在气他。
看她又绷了脸,贺禹州声音循循善诱,“你爸后续需要好好疗养,还需要护工照顾,我都安排好了,南漾,你父亲晚年多幸福,取决于你在我跟前有多乖。”
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。
几乎是南漾第一次在床下,感受到他的温柔。
可是……
南漾不敢沦陷了,因为温妍,始终横亘在他们之间。
南漾清楚的知道,就算他现在再温柔,只要温妍需要他,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丢下自己去奔赴温妍。
陆川端着水杯,拿着贺禹州的药过来。
南漾脸红,拍了贺禹州一把,要他放开她。
没想到,衣冠楚楚的贺律师也会耍无赖,“他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陆川把药递过去,“贺律,该吃药了。”
贺禹州接过水杯,挑眉示意南漾,“拿药,喂我。”
南漾一动不动,不仅仅是因为陆川在,她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指,“你又不是三岁小孩,我也不是你的保姆。”
一个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了,吃药还需要人喂。
笑掉人的大牙。
贺禹州失笑,唇瓣可有可无的在她耳朵上触碰着,“谁拿我当保姆?保姆可不敢让我这么惯着。”
呸!
谁惯谁?
南漾撇嘴,反正就是不喂,也不想惯着他。
陆川看夫妻俩又杠上了,急忙说道,“太太,其实贺律原本可以不受伤的,他是为了救薄医生。”
等陆川字正腔圆、完整的说完,贺禹州才面色不善,淡淡的训斥说道,“聒噪。”
南漾忽而有点懵。
她皱着秀气漂亮的野生眉,无法捋清其中的盘根错节,只觉得像是一团乱麻在脑海中,好多的线头,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头绪,“薄医生?和他什么关系?”
陆川余光偷偷扫了贺禹州一眼。
见后者的眼神落在了窗外,才大着胆子说道,“其实说出差本来就是骗您,我们是去接薄医生了,薄医生在战乱国家做战地医生,这也是他手机偶尔打不通的原因。
联系上薄医生之后,薄医生说航班全停,他没办法赶过来,贺律动用了私人飞机和各种关系,才赶过去接到了薄医生。
结果刚好遇上敌方丧心病狂的碰到袭击医护区,流弹冲着薄医生飞来,贺律推开了薄医生。”
贺禹州凝眉,不悦的睐了陆川一眼,“啰嗦,滚出去。”
陆川转身离开。
南漾收回目光,她看着被强塞进手心里的几片雪白色药片。
咬了咬唇瓣,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。
她白嫩的指尖捏起一片,面无表情的说道,“张嘴。”
贺禹州敛眸看着她,墨色瞳仁像是被水墨浸染过一般的明亮,深切的盯着她。
南漾被看的不太好意思,她情不自禁躲开了他的灼灼视线,催促道,“张嘴啊。”
男人微微扯了扯唇角,轻启薄凉唇齿。
南漾迅速把药片塞了进去。
可再快也没有他闭嘴的动作快,南漾的食指指尖被他含在口中。
他轻佻的啃噬,吮吸,戳弄着她的手指。
极尽涩情。
南漾小脸通红,灵动又无辜的杏眼闪烁着局促和害羞,“你够了。”
贺禹州咬着她的指尖,掀起眼睑,笑着缓缓放开。
这才喝了口水。
可药片早已经在口中融化不少。
味蕾尝到了苦涩。
他皱眉,“苦。”
南漾:“……”
下一秒。
后脑勺忽然被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兜住,将她按了下来。
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夹杂着独特的冷木雪松香,将她牢牢围绕,气息无孔不入地钻入了她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中。
他舔舐着她的唇瓣,搅弄着整个口腔,口涎涔涔。
指腹在她纤细脖颈处轻轻抚弄着。
她乖得很。
任由他攫取香甜。
男人深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暗忙,大多数律师,是要辅修心理学的。
心理学上说。
南漾这种从小缺乏安全感,在贫穷的家庭环境中长起来的女孩,吃软不吃硬。
只要透露给她一点点别人为她做的,她会以最宏大的回报相报答。
说白了。
吃软不吃硬。
自卑心里作祟,总觉得自己不配被爱。
一旦发现有人对自己好,她会对对方付出一百倍的好。
果然如此。
贺禹州抚了抚她的脸,“还疼吗?”
南漾立刻摇头。
贺禹州慢条斯理的说道,“等我给你出气。”
南漾想说什么,可终究没说,“你放我下去,我去看看我爸,你……你也该回去休息了。”
贺禹州拉着她的手,“那你等会儿来陪我?”
南漾想了想,说道,“我看看我爸什么时候醒,醒的早……我就去看看你,迟迟不醒我就不去了,我不放心。”
贺禹州也没强求她,“好,我让陆川给你定了餐,记得吃,你担心你爸,我也同样担心我的太太。”
南漾心跳如擂鼓,她佯装淡定的嗯了一声。
就要目送贺禹州离开。
贺禹州操控着轮椅走了一小段路,“贺太太,再用这种眼神看我,我怕是走不成了。”
南漾吓了一跳,迅速收回目光。
等他彻底离开,南漾独自一人坐在按摩椅上,身子靠着后背,后仰着。
原来……
他没有食言。
他记得爸的病情。
也不是因为温妍,他才答应去请薄医生的。
他的出差,更不是为了躲她,而是去接薄医生。
战乱区她也看过了,炮火连天,很危险,他不怕吗?
这一切,是不是能说明,在贺禹州的心里,她还是有一点位置的?
心里酸酸涨涨。
形容不出什么滋味儿。
她怕是,再次沦陷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