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端砚笑的狡黠又浪荡,“怎么回事?你找他做什么?是惦记他,还是惦记上他的什么东西了?”
楚千帆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,也难得的开了个玩笑,“惦记上他的人了。”
裴端砚的笑容在这句话出来后,消失殆尽。
他甚至都站直了身子。
舌根微微发麻。
打直球吗?
裴端砚迅速看向贺禹州,后者一如既往,不喜不怒,“说。”
楚千帆恳切的问道,“能不能借一步说话?”
贺禹州率先走去阳台。
楚千帆笑着拍了拍裴端砚的肩膀,“你们先开始,我们很快就回来。”
裴端砚:“……”
老哥,我怕你回不来了。
无论如何,南漾现在都还是贺禹州的人,两人今天晚上刚刚过完了夫妻生活,看起来阿州哥这边短时间内是不想撒手的。
你明目张胆来要人?
温妍好像看不出什么问题,她还兴奋的拉着裴端砚的胳膊,“我现在给南老师打电话,等下给楚千帆一个天大的惊喜!”
阳台上。
远远眺望。
夜幕低垂,华灯初上,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交织成瑰丽的画卷。
车辆穿梭,人声鼎沸,整个城市仿佛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盛宴。
贺禹州拿出烟盒,轻轻抖落出一支雪白的香烟,他递给楚千帆,后者抽出一支,并且擦亮了打火机把火苗挪给贺禹州。
青白色的烟雾升腾,贺禹州低嗤一声,“说罢。”
楚千帆站在他对面儿,面色认真又严肃,语气恳求又真挚,“阿州,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,南老师的父亲患了脑瘤……”
贺禹州蓦地抬眸,缭绕烟雾下,平静如深潭的眸子,从最低处翻去了血雨腥风,汹涌澎湃的朝着平面上叫嚣,一寸寸剥蚀平和的假象。
他深吸一口,两腮微微下陷,是性感逼人的,“南老师请你帮忙的?”
楚千帆点点头,又惭愧的垂眸,温润如玉的脸上充斥着心疼,“对,阿州,她第一次对我开口求助,我想我怎么样都得帮她,她父亲的瘤很棘手,昨天晚上我拿着病历寻了很多专家,他们都无能为力,唯一一个有希望的医生,是薄云城。”
薄云城。
贺禹州轻笑出声。
怎么会是他?
楚千帆轻轻叹了口气,“阿州,你能不能帮帮我?算是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,不管你现在需要交换条件,还是日后需要,我都全力以赴。”
火苗烙在指尖,贺禹州手指猝然微抖,他似笑非笑,“情根深种了?”
楚千帆淡笑不语。
贺禹州把烟蒂掐灭,神情稍微沉郁,“再说。”
留下两个冰冷的字,他阔步走回房间。
楚千帆一个人面对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,懊恼的低了低头。
贺禹州看到南漾坐在沙发上,禁不住皱眉。
温妍从旁边冲过来抱住他的胳膊,亲昵万分,“我叫南老师来的,给千帆一个惊喜。”
贺禹州似笑非笑,“南老师能来,的确是一个天大的惊……喜。”
南漾假装没听到,安安静静的吃着葡萄。
她敢不来吗?
上次在天上人间,她拒绝了温妍,结果怎么样?
砰砰砰!
裴端砚耳朵一动,“我去开门。”
门外。
陆川带着谢老师,谢老板身后跟了个打扮风情韵味的熟女。
陆川介绍说,“这位是谢老师,贺氏的合作伙伴,来给贺律送月饼的。”
裴端砚的目光落在熟女身上,笑的雅痞风流,大半夜送月饼,怕是月饼成了精吧。
他侧开身子,把人让进来。
温妍兴致勃勃,“刚说人不够,让端砚打电话摇人呢,既然谢老板来了,那就一起坐下玩玩吧。”
谢老板心里开心。
立刻看向贺禹州。
只见他眉宇之间笼罩了一层黯淡,心情很差的样子,谢老板心里咯噔一下,识时务的打算告辞,却听到贺禹州撑着额头说道,“都听她的。”
陆川打开了音浪室的装备,面积不小的音浪室瞬间变成了酒林肉池的华贵包厢。
温妍抢着唱了几首歌。
获得掌声。
她想要和贺禹州对唱,在贺禹州身边嗲嗲的撒娇,“好久没听过你唱歌了,我们一起唱一首《匆匆那年》嘛。”
贺禹州一动没动,他拍了拍温妍的腰,“嗓子不好,你去唱,乖。”
温妍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,生闷气。
贺禹州从她手里拿出话筒,扔给了裴端砚,“既然不想,那就别唱了。”
温妍眼眶红了一圈。
贺禹州轻叹一声,抽了纸巾,温柔的给她擦拭,“要做妈妈的人了,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?”
温妍趴在他腿上,侍宠生娇,“因为爸爸欺负人。”
他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,南漾充耳不闻似的,而手下,差点抓破了裙摆。
明明就在傍晚,花灯会上,他对她那样好,让她生出了错觉……
左胸膛处,弥漫上一阵尖锐的疼痛,疼的她指尖都在发抖,紧蹙的眉宇之间有力气也有狠意。
最终温妍还是唱了,和裴端砚对唱。
声音都很好听,原地可以出道的地步,不像她,唱歌五音不全,哪哪儿都是短板。
南漾失神的听着。
——谁甘心就这样,彼此无挂也无牵,我们要互相亏欠,我们要藕断丝连……
楚千帆看出南漾脸色苍白,似乎不舒服,立刻走过去,“南老师,看你脸色不太好,怎么了?”
南漾下意识扫了贺禹州一眼,发现他的眼里全是温妍,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放,才小声回答,“我没事。”
楚千帆不甚放心,“你不舒服就说,酒店有配备的专业医生。”
南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,“好。”
她眼眶偷偷湿润了。
她挺怕自己难过无助的时候,有人关心她,她已经适应了黑暗,她不想看到一缕迟早会离开的阳光。
“阿州哥,你关音响干嘛?”
“你唱的难听。”
“……”
裴端砚扁扁嘴,扭头看见楚千帆和南漾坐的那样近,迅速又幸灾乐祸,“不知道冰箱里有没有苹果醋,想吃点酸的。”
温妍笑他,“我一个孕妇都不想吃酸的。”
裴端砚随口说,“证明你肚子里怀的是女儿,酸儿辣女嘛。”
温妍:“你好封建,竟然信这些。”
裴端砚拿出一盒扑克牌,“漫漫长夜,无心安睡,真心话大冒险,玩不玩?”
温妍急忙点头。
谢老板和熟女也凑了过来。
裴端砚打牌,并且介绍规则,“牌里面有张大王,有张红桃a,大王坐庄,红桃a自求多福哈,大家都是体面人,我就不让酒店上测谎仪了。”
南漾:“?”
玩个游戏,还要上测谎仪?
第一轮打牌结束,南漾手里是黑桃2,她松了口气,她不想做庄,更不想摸到红桃a,不想成为被他们逗趣儿的猴儿。
裴端砚是大王,楚千帆是红桃,裴端砚笑着问,“真心话大冒险?”
楚千帆:“真心话吧。”
他了解裴端砚,长得秀秀气气,跟个小姑娘一样,实际上一肚子坏水。
裴端砚笑着,“在场的女人里面有你喜欢的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