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8章
“臣妾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。”
“可臣妾入了宫后,满心满眼只有陛下,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污蔑,若是今日陛下没有来,他们将那花鸟图换成经文交于陛下,届时...........”
温琪没有说完,她屈膝跪在皇帝身前,却挺直了背:“本宫是皇后,这些奴才却敢联手做如此行径,污蔑主子的奴才,当杀!”
新帝登基一年,两人完婚近一年,皇帝第一次见到温琪如此模样。
他并不喜欢这个皇后,于她而言,温琪的存在,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,他如今的皇位极有可能失去,提醒他太后还有一个亲子等待寻回。
温琪就是太后用来羞辱他的!
温家是太后一党,温家嫡女早在先帝在世时就定为了太子妃,未来的皇后。
可自先太子意外离世之后,先帝久久未立太子,直到他驾崩之后,一直在众皇子中默默无闻的他在太后的操纵下继承了皇位。
未来皇后早有人选,温家女必然是要进宫的。
他见过那温家嫡女,原想着等人入了宫,他必然好好疼爱,最好让温家倒戈,他彻底坐稳皇位..........
却不料大婚那日才发现,新娘子从原本的温家嫡女变成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女。
他愤怒之下,当即去质问了太后。
太后只说,先帝旨意只说是温家女,没说是温家嫡女。
先帝留下的圣旨不在他手中,当然是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他默默忍下这口气,心里却越发确定那温家嫡女是要留给她自己亲儿子的。
朝中重孝,他再不甘,每日还得和太后周旋演戏,再不喜皇后也得来。
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脓包,自然是要反击的。
这满宫的人都等着抓皇后的错处,只要她干出丑事,温家养出一个这样的皇后,他自然可以问责。
温琪很清楚这点。
不过,她突然有些好奇,父母离世后再未进过宫的寻风叶是如何知晓这些的?
她想起寻风叶离开时说的那句话:“娘娘,这样好的画卷可要好留存,说不定,马上就能派上用场。”
明明是佛经,她说是画卷。
温琪原本想等她离开后焚毁佛经,如今再展开一看,竟是变作了一副花鸟图。
那图,她并不陌生。
因为那是她入宫之前,亲手所画。
眼见没有抓到把柄,温琪还要他处置自己安排的宫人。
皇帝很暴躁:“到底怎么回事?!”
“陛下,陛下老奴确定,那的的确确是一卷佛经啊!”
“是啊,是啊,老奴刚刚还确定了啊!”
“老奴也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一副花鸟图。”
他们喊着冤。
给风叶领路的小太监突然似想到了什么,大声道:“陛下!若只是一副花鸟图,皇后娘娘为何召见从无交集的寻小姐。”
众人仿佛终于找到了‘证据’,纷纷附和。
可他们不知道,温琪等的,就是这句话。
“陛下!”温琪神情从容,指着地上的画卷:“臣妾会见她,是因为这画,是臣妾亲手所画,臣妾与寻小姐的确从未有过接触,但入宫之前曾有一次偶遇,我们不知晓对方姓名,只濡慕对方才情,这画便是臣妾为她所画。”
这画是怎么到寻风叶手里的,温琪并不知情。
仅仅只是一面之缘,皇帝也查无可查。
至于为什么说是为她所画,而非送与她,是以防万一皇帝去查寻风叶如何得到这画。
她这么说,届时完全可以解释自己还未来得及送出去,自己进宫后流落了出去,寻风叶只是寻回。
温琪胡诌的故事不错。
风叶适时接话:“陛下,民女也是近日才得知当日与我一见如故的女子是皇后娘娘,所以斗胆入宫求见,原想向陛下陈情,可陛下忙于政务,才只得请这位公公带着画卷引路,却不料..........”她没有继续往下说,但后面发生的事情,皆有皇帝授意,他自是比谁都清楚。
风叶磕头,大声道:“陛下,民女送给皇后娘娘的只是一副画卷,并非经文,民女入宫前曾在宫门口展开过画卷,宫门口的侍卫都见过,他们可以作证。”
温琪正声:“陛下,臣妾蒙冤!”
两人配合默契,不卑不亢。
话音落下,寂静许久。
皇帝沉默半晌,让人将皇后扶起来。
温琪死活不肯起来,只说今日自己平白无故受了冤屈,若是没有个结论,往后她这个皇后在宫中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如此污蔑。
皇帝气恼,却又发作不了,只能先唤了今日值守的侍卫。
其实温琪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,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她没有别的选择。
听到侍卫确认寻风叶带进宫的卷轴的确只是花鸟图后,温琪心中压着的石头终于落地。
皇帝下令,将那领路的小太监以及皇后宫中一众人等收监。
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,风叶向皇帝提出将侯府曾经御赐的私产上供,并表明今日入宫实则是因为这事,只是顺带见皇后。
风叶的主动投诚,交出私产,他便是因为这满宫的爪牙被拔除一事而恼怒,也不能责罚于她了。
温琪看着风叶谄媚讨好的神情,不免想到自己刚刚单独见她时她的模样。
她的戏,可真是演的不错,嗯,接戏也接的不错。
皇帝念着她上供私产一事,准她与皇后叙叙旧。
送走皇帝,温琪才问她:“你是如何做到的?”
皇帝心中有鬼,自然是更相信这些宫人的,他询问了细节,从侍卫口中得知那卷轴的一角有磕碰,立即便让太监查验了那画卷,却见那画卷一角的的确确有磕碰的裂痕。
可他仍不死心,示意贴身太监继续问,那太监极有眼色,又问寻风叶进宫时是否有夹带其他卷轴。
侍卫如实答,她入宫穿着短衫小袖,身上并无能藏匿卷轴的地方,而手中卷轴就只有这一个。
温琪听得清楚,她想,从头到尾,的的确确应该只有这一个卷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