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往前方的道路,却不是向前走,而是需要走一条不断扭曲的特殊路线,甚至,在这其中,还有相互矛盾的部分,例如前一步可能是向前走,而后一步,却需要回到原来的地方,并且,这一步必须走,不能省略。
玛莎与杰森久久没有说话,两人知道绍尔所说的意思,却无法理解为什么。
两人互相对视,利用眼神与对方交流,接着,几乎同时摇头,然后瞥向绍尔所在的方向,不过,目光简单对视后,便马上移开,似乎即将问出口的问题,会显得自己没有跟上绍尔的思绪。
这一幕被绍尔看在眼里。
在红色房间内,第一次接触的时候,他也十分惊讶,不过由于拥有穿越前的知识,再加上如伯里所说,他来到这个世界,相当于一个婴儿诞生,对于许多事物都十分好奇,即便无法理解,也能够迅速接受,对他而言,这个世界,本就如此。
“眼见未必为实。”
绍尔抬起右手,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“眼睛只是我们观察这個世界的一种方式,很有可能被欺骗,我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观察这个世界,利用我们的头脑。”
他将右手又抬高了一点,指了指太阳穴。
听到绍尔的话,玛莎若有所思。
杰森低头想了一秒,便连连点头,回道: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。”
他的语气有一些兴奋,像是发现了宝藏。
“你的意思是幻觉吧?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人,他有制造幻觉的能力,这时候,我们只要把眼睛闭上就行,相信自己的双脚,而不是双眼。”
说完,他闭上双眼,将手张开。
玛莎轻轻点头,但并不是非常同意。
“不行。”绍尔摇头。
刚才经过身旁的空气炮,显然不是幻觉,空气流动的感觉十分明显,这意味着,这里的确有危险,如果情况真的和他预料的一样,刚才发射空气炮的“自己”,只是不同时间的自己,正如红色房间中,迟到的空气炮一样,那么,这里一定有危险,否则,不可能会使用空气炮。
他将理由说出。
顿时,这离奇的阶梯空间,变得阴森起来,仿佛有一双眼睛,在不断窥视三人。
环顾四周,却只有三人的身影,以及形状怪异的阶梯,仔细观察会发现,四周看似宽广,实则视线处处受阻,躲藏的位置数不胜数。
玛莎与杰森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。
随后,绍尔开始讲述后续的行动计划,与其说是计划,倒不如说是一种提醒。
三人现在的处境,属于能够看到对方与听到对方,但不能汇合在一起,这意味着,相较于之前,玛莎和杰森都需要更关注自己,其中,玛莎回到过去的能力,不确定是否在这个奇异的空间还生效,而杰森,虽然伤势恢复了大半,但依然与痊愈有很大的距离。
想要前进,想要前往伯里所在的位置,三人可能需要寻找各自不同的路线,而在这期间,或许会遭遇危险,而这时候,因为被分开的缘故,同行的人根本无法帮忙。
“情况正是这样。”绍尔的视线从两人脸上扫过,两人眉宇间有一些担忧,却并不明显,既然选择来到这里,心中自然有了准备。
阴影中,一双三角眼正打量着三人,这双眼睛十分平静,看着三人的目光没有丝毫感情,仿佛,眼中的三人并非活生生的人,而是与周围阶梯无异的死物。
……
刚开始,玛莎和杰森还不适应,但随着绍尔的解释,两人逐渐摸清规律。
想要前往目的地,重点不在于距离目标还有多远,而是下一步该如何走,才会接近目标。然而,这么做也有一个缺点,有时候,找到的正确路线,只不过是局部正确,实际上无法到达目标处,这时候,需要另找一条路,这条路,可能需要沿着之前的道路返回。
记忆、路线规划,以及另外两人的情况。
虽然空气感知的能力在这一奇异空间作用很小,但一直使用空气感知带来的脑力提升,却依然有相当大的作用。
当玛莎与杰森满头大汗的时候,绍尔已经大致判断出路线,只需要再验证两条路线,便能够到达伯里所在的位置。
伯里刚才招手的地方,实际上后方有一扇可供单人进入黑色窄门,窄门上镶嵌有金边,贴在阶梯的侧面。
“我是又走错了么?”杰森坐在阶梯上,右手扶额。
“很简单,多想一想。”玛莎安慰一句,正打算继续向前,忽然,她发现身旁传来一股巨力,将她朝侧面推了出去,她连忙伸手抓向阶梯,可时间已经来不及,尝试抓住阶梯的指尖仅仅留下一道浅印,便完全脱手。
一声惊呼从她口中发出。
绍尔停下脚步,连忙转头看去,视线很快便锁定了玛莎的位置,此时,玛莎正在向下坠去,不出意外,很快便会落在下方的阶梯上,虽然会受一点伤,但应该不会致命,然而,让他意外的是,玛莎下坠之后,竟然在空中直接转向,横着飞向更远的地方。
“这是……”
他猛地反应过来,刚才空气感知探知的结果十分不正常,再加上不同解题重力的方向似乎也有所不同,很有可能,阶梯之间较大的空隙区域也是相同的情况,短间隙的阶梯,也就是三人寻找的通往窄门的道路,并没有这一问题。
这样一来,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,如果直接从阶梯上向下跳去,正常情况下,会落在下方的阶梯上,然而,实际上,中间这一片空隙区域,重力……或者说时空之间产生了拼接,导致向其他方向飞去,例如横向,但是,对于正在下落的人而言,却一直是在下落。
如果用一个简单的词语来形容,可以称之为“跳楼”。
玛莎横着飞了一段距离后,竟然改变方向,朝上方飞去,只是,上方依然没有停留落点。
在不断的尖叫声中,玛莎在阶梯之间不断旋转,“下坠”,速度越来越快,直到最后,啪的一声,落在远处的阶梯上,一动不动,再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。
鲜血渐渐将阶梯染红。
绍尔与杰森看着玛莎的尸体,眼中瞳孔收缩,双手渐渐握紧。
……
“有危险!”
玛莎高声大喊,刚才发生的一切,仍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,她的心脏仿佛要从喉咙处跳出,持续的失重感,依然让她没有适应过来。
时间回到了她死亡之前。
即便是在这片空间中,能力依然有效。
她看着刚才自己被推出去的地方,那里什么都没有。
“危险?”杰森马上站了起来,看向玛莎位置,再四处打量。
绍尔也停下脚步,谨慎地观察周围地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