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日开战后,果军内部一致认为日本军人绝对服从命令,拥有所谓献身为国的精神,善于独~立作战,运用兵力灵活。
准备周到,企图秘密,情报确实,周详,阵地巧妙,能遏制要点,阵地编成良好,发挥高度火力,战术技术优良,能以寡制众。
尤其是在夜间作战上,自喜峰口一战被砍死600多人后,鬼子极端重视夜袭以及反夜袭,甚至为此修订了陆军条令。
按照条令,日军夜间行进和作战严禁发出任何声音,枪的活动部分必须固定住,用布把刺刀鞘和水壶包起来,换上胶底鞋,以免发出声响。
此外,还要轻手轻脚地走路,为了不被敌方察觉,需要压低声音下达突入的号令,为了避免敌人掌握人数,不得喊杀突入。
防御上的规定也很严格,每一支14人分队休息、临时驻扎和警戒期间,至少要保证有3人、5人和7人可以随时投入战斗。
这些情况邬春阳当然知道,所以当他来到日军少尉留下的断后部队百米处时,没有贸然接近,找了个隐蔽位置观察许久。
通过监视,他发现有7名日本士兵站在不同方位,警惕的望着周围,互为掎角之势,很难偷袭或者悄悄通过。
另外,日军哨兵拿枪的姿势也有讲究,不像行军那样背着,而是夹在腋窝底下,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有情况能够快速还击。
其余7个鬼子虽然在休整,不过并没有随意找个地方躺下,相反,他们依托半间被炸毁的半间房子建立了简易阵地。
阵地的左、右、后三方被对方搬来碎石挡住,只留下了正面一面,以防被人从背后、侧面偷袭,可以说是无懈可击。
同时,所有休整的日本人没有一个脱下衣服或者军靴,警惕性之高由此可见一斑,邬春阳看了半天面色如常地退了回来。
术业有专攻,日本野~战部队的防夜袭手段固然严密,但那是针对普通部队而言,难不住职业情报人员。
如果今天就他一个人想要突破封~锁线,或许有点难度,问题是他现在不缺少人手,完全可以在同一时间袭击所有日本士兵。
“所有人检查装备,接下来的行动只允许使用冷兵器和徒手格斗,若是谁没有信心做到便站出来。
这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,行就是行,不行就是不行,没必要硬撑,行动开始后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。”
匍匐回到队伍中,邬春阳低声提醒了众人两句,接着左右看了看,见没人出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。
“好,这里连我一共有15人,那就一人一个目标,剩下的一人在周围警戒,防备日本人的大部队突然出现。
你们隐蔽到达攻击发起位置之后,以我动手为信号,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控制、消灭离各自最近的目标。
提醒大家一句,附近有不少还在燃烧的火光,行动时要小心自己的影子,动作可以慢,可绝不能暴露。”
….布置完任务,他点了几个之前表现不错的特务,其中就包括了余、许两人,以低姿态慢慢往那7个哨兵摸去。
多亏日本人在攻城前的大规模炮击,周围到处是建筑废墟和毁坏、丢弃的物品,借助这些东西的遮挡,行动人员的潜入非常顺利。
一点点挪到一个挂着军曹军衔的哨兵五六米处,邬春阳静静趴在地上,目光放在了此人脖子下方的哨子上。
这是日军夜战的联络工具,有多种使用方法,如哨子短一声代表动令,哨声的长短组合,分别表示停止间行进,行进间停止,行进间向左转等各种命令。
通常,哨子由分队指挥官携带使用,能够担任这个职务的鬼子基本都是服役多年的老兵,对敌经验很丰富,极难对付。
他明白,不能给对方拿起哨子预警的机会,一旦被日本人缠住,他们或许能够走脱,那帮学生和教授就死定了。
眼前的日军军曹体型健壮,半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了满是肌肉的胳膊,头上的钢盔微微抬起,时不时转动身体以便获得更好的视野。
“十五秒。”
“十秒。”
“十一秒”
……
邬春阳默数对方和其他哨兵转身的频率以及时间,经过简单计算很快就有了发现,这些日本人有4秒钟的观察空白期。
也就是说,他们要在4秒钟内冲到敌人面前将敌人无声杀死,此事有一定难度,但只要行动人员自身不出错,问题不大。
至于那7个休整的鬼子,以有心算无心,如果这样都解决不了,那负责执行的特务干脆别干了,特务处不需要这种废~物。
他缓缓呼出一口气,从身旁一个小水坑里抓起一把烂泥涂到了身下的匕~首上防止反光,然后右脚渐渐用力蹬住了地面。
就在日军军曹又一次转身背对他的一瞬间,邬春阳倏然起身反握匕~首,如同猎豹一般扑向此人。
两秒钟后,他出现在敌人身后近处,在对方回身的瞬间左手直拳击喉,右脚跟上踢向对方的步枪。
这次行动隐蔽是关键,重中之重是不能让敌人发出声音,无论是喊叫还是吹哨,只要喉咙受到重创,什么都做不了。
没有丝毫准备的军曹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,脖子处一阵阵痛,手上的步枪就脱手飞了出去。
他立刻意识到有敌袭,下意识想要喊叫,却怎么也张不开嘴,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快速消耗着他的体力。
恍忽中,军曹感觉脑袋左侧有劲风袭来,长久以来形成的肌肉记忆让他抬起左臂挡在头部和太阳~穴位置。
见自己的后手摆拳被挡下,邬春阳立即一个正膝顶攻向对方的胸膛,试图在重伤这家伙时,顺便毁掉哨子。
老鬼子的实力,经验果然非同凡响,即使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喉部受创,此刻依然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。
….他身体微躬双手下压,一手挡在近在迟尺的膝盖前方,一手压住邬春阳的大腿,轻而易举就躲过了一次致命打击。
随即,又果断抬起双臂躲过踵而至的左侧横噼肘和右侧上挑肘,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日本军曹竟然是个精通格斗的高手。
接连被敌人破招,邬春阳也不恼怒,而是趁着敌人招式已老、中门大开,一手箍住脖子再次来了个顶膝,一手将匕~首划过对方的大动脉。
这一切看似漫长,实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随着一阵血雾喷出,日军军曹无力的倒在地上,弥留之际还想向哨子摸去。
满脸鲜血的邬春阳见状踩住军曹的手,弯腰抓住哨子用力一拽,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搏杀。
(有彩蛋,没有就是在审核)
在特务处,他的行动能力确实不算强,但那得分跟谁比,要是跟归有光比,他肯定比不过,要是跟其他特务和普通人比,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。
在他动手的时候,其余行动人员也纷纷借着夜幕解决了各自的目标,期间难免出了些小问题,不过影响不大。
望着一地的尸体和正在补刀的特务们,邬春阳叫来气喘吁吁的余姓特务和嬉皮笑脸的许姓特务,交待了两个任务。
“小许,你带一半的人回去,配合留守的弟兄护送保护目标穿过封~锁线,我给你临机专断之权。
不管是谁,只有要大声喧哗或者闹~事迹象,允许你先斩后奏,这件事非常重要,听明白了吗。
还有小余,你跟剩下的人把鬼子尸体藏好,再伪造一些痕迹,最好让日本人以为凶手进城了。”
“明白,邬长官。”
“是。”
许姓特务和余姓特务回令,他们知道邬长官这是担心保护目标里有日本的眼线,会在关键时刻给日军报信。
如今敌我形势复杂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,的确值得注意。
伪造痕迹也很好理解,白沙洲附近没有任何遮挡,假设敌人派兵来追捕,他们很难抵抗。
最好的办法便是误导日本人,等到对方反应过来被骗,自己这些人早就跟副处长联络上,远走高飞了。
事不宜迟,许姓特务矮着身子返回废弃房屋,邬春阳口中的小余则开始飞快的布置现场,命人将尸体拖到了角落中。
做完这些,他眯着那双小眼睛将一瓶无色无味的液~体泼洒在现场,这是用以干扰警犬嗅闻的特~殊化学物质。
除此之外,脚印、人员行走间对周围物品造成的“痕迹”等线索被一一制造出来,引导日军往城内搜去。
五分钟后,邬春阳、余姓特务等人与大部队汇合,神色轻松地朝着白沙滩前进,只是队伍中间少了一人,学生、教授们的脸色也有些苍白。
“邬长官,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不太对劲,想要向日本人报信,李兄及时发现将他当场处决。”许姓特务悄然向邬春阳做了汇报。
邬春阳闻言颔首,哪怕根本不相信一个学生敢在特务的监~视下联络鬼子,只是出于某些考虑,他不准备深究。
这世道,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一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,就算不死在他们手里,将来也会死在别人手里。
况且在战场,动摇军心本就是杀头大罪,无论那小子之前是什么身份,在特务处的管理下就要行军令,遵军法。
将这件事抛到脑后,邬春阳带人一路急行,终于在凌晨12点前赶到白沙洲一处江滩上,众人焦急的注视着江面。
一分钟过去了。
五分钟过去了。
十分钟过去了。
滚滚流淌的江水一路向东,浪花碰撞中产生的水汽凝结形成了小液滴,加上初冬水温比气温高,长江升起了罕见的浓雾。
由于战争的原因,坪时往来不断的货轮、客轮、渔船也全部消失不见,漆黑的水面就像是一只吃人的怪物,将一切吞噬。
正当特务们心急如焚时,雾气中有一道亮光闪过,接着是第二道,第三道,邬春阳激动地对准光线方向摁动了手电开关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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