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龙度找不找合伙人,跟左重没有关系,就算这家伙输光了去跳黄浦江,他也不会有一丁点的内疚,股市有风险,入市需谨慎嘛。
他微笑着挂断专线电话,不管能不能找到宫本英明,他刚刚这通电话,应该能多争取二十四小时,这对正在布防的军队是好消息。
一旁的邬春阳问道:“科长,那个老家伙有没有答应?”他自然只知道左重这个电话的分量和重要性。
“或许吧。”
左重不敢肯定,毕竟这件事的干系太大了,他转身说道:“走,去找拓植和萧清敏,大家都动起来了吗?”
邬春阳回道:“古副科长跟老宋在配合警察厅,按照您说的形迹可疑,方言不通,神情紧张,出没荒僻之地,这四个条件进行调查。
归有光正在看守萧清敏,没有一个行动高手看着她,这个女人怕是会趁机逃跑,何小姐也在那,有个女性配合看守工作要方便点。”
左重点点头,两人上车到了一个隐秘的安全点,拓植从嘉兴到了金陵后,就一直住在这座二层小楼里。
这里离中央军校不远,周围治安状况很不错,加上几个精锐特务,足以保证这个青木公馆叛徒的安全。
左重一进来,就看见归有光和萧清敏在打架,或者说比试,两人动作间都是点到为止,不是生死厮杀,周围围了一群叫好的特务。
不过看到见科长来了,小特务吓得一哄而散,若无其事跑到各处警戒去了,只有何逸君笑着走了过来。
左重指着被归有光压在地上的萧清敏问道:“怎么回事,不是让她和拓植看资料吗,怎么比起拳脚来了。”
何逸君满脸无奈道:“萧清敏说了,要不是那天人多,我们绝抓不住她,归有光不服,两人就打了起来。”
噢,原来如此。
不过现实很残酷,左重和何逸君说话间,萧清敏再一次被归有光用双腿锁住,这要是搏杀她已经死了。
左重摇摇头,拍了拍手:“不要再玩了,正事要紧,萧小姐,我想你应该想清楚了吧,你愿不愿意加入。”
归有光听到命令,松开了萧清敏,这个女人的身手不错,要不是女性天然的体力弱点,还真难制服她。
萧清敏躺在地上喘着粗气,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,将手伸向左重:“我愿意,不过我有我的条件。”
听完那个诡异的录音,她知道除了屈服没有别的选择,如果中国人将录音公开出去,她的家人朋友都会被清算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
左重满脸笑容,伸出手道:“明智的决定,从今天开始,我们就是一家人了,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个选择。”
他对萧清敏的决定不意外,虽然萧清敏没有交代自己的身份和背景,但大概率不是孤儿,因为在情报行业,孤儿是走不到上层的。
因为不可靠。
无牵无挂,代表着这个人的可控性低,比如拓植,要不是他的家人都死光了,以他的资历完全可以再进一步,而不是被发配嘉兴。
要是那卷录音传出去,萧清敏的家人会被清算至渣,她干了这么多年的情报,应该有这个意识,所以,情感才是情报人员的弱点。
萧清敏瘪瘪嘴:“左科长就不用说好听的了,你让我到这个地方来,一定是有事要做,说吧,让我杀谁。”
“你觉得我缺杀手吗?”
左重黑着脸:“不是杀人,等会给你看一个人的资料,你要用你们日本人的思维逻辑,帮我剖析这个人。
我要知道他的性格,遇到各种情况可能的反应,特别是面对重大抉择时的心理承受能力,这不算难吧。”
萧清敏思考后摇摇头:“我看完资料才能回答你,相关资料越多,我的答案就越准确,对了,目标是谁?”
左重很满意她的回答,情报分析不是算命,通过一百条情报分析出来的情报,肯定比十条分析出来的全面准确,这个女人很专业。
听到她问目标,左重从何逸君手中拿过一个文件夹:“日本驻金陵副总领事宫本英明,你听说过这个人吗,毕竟你们之前是邻居嘛。”
“宫本英明?那你不需要给我背景资料了,我确实认识这个人,一个无耻的小官僚,怎么,难道他也干了这行?”萧清敏面带不屑。
真认识。
这个左重真没想到,不过很快就明白了,萧清敏跟日本领事馆是邻居,私下还有隐秘的联络,她必然会调查领事馆中的重要人物。
因为在必要时刻,她需要获得这些人的帮助,副总领事足以进入她的备用联络名单,而且她所看的人员资料一定比特务处的准确。
“不,他失踪了,引发了中日两国间的对峙,我需要你帮助我们找到他,他一定还在金陵城。”思考中,左重否认了她对宫本的猜测。
不过这女人一副不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,宫本英明人缘很差吗?
萧清敏闻言笑了:“失踪了?哈哈哈,那真是太好了,要是这个家伙都能当特工,是对特工两个字的侮辱,此人是一个标准的废物。”
“哦?”
左重指着客厅方向:“我们去那里坐,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,我们好好聊一聊,等会还有一位青木公馆的朋友会来,你们认识一下。”
正说着,拓植从二楼出来,看到左重面露喜色,这位左科长虽然手段狠厉,但是个信人,如果没对方的帮助,自己不会这么安全。
他加快步子走下楼梯,嘴上说道:“左科长,你好。”
“拓植你来了,坐吧。”
左重早就注意到这个家伙,看上去比在嘉兴时白了很多,也胖了很多,想来是在金陵过得不错,正好让萧清敏看看投诚后的待遇。
萧清敏确实在观察拓植,对于青木公馆她早有耳闻,毕竟都是隶属于关东军的情报机构,只不过一个是直属机关,一个挂靠而已。
对方是个标准的日本男性,个子不高,有淡淡的军人痕迹,但是动作缓慢迟钝,应该不是职业的行动人员,身体健康,情绪不错。
看来中国人没有虐待他,这个好消息,说明特务处有合作的诚意,不会过河拆桥,那宫本这件事情上,自己就要体现足够的价值。
这关系到生命。
同时,拓植也在观察萧清敏,虽然没有证据,但他能感觉到对方也是日本的情报人员,是左科长新策反的人员吗,看上去不简单。
糟糕,这样一来,特务处会不会不再重视自己了。
拓植心头一惊,立马来了个九十度鞠躬:“哈依。”
随后正襟危坐在左重的身边,一副很乖巧的样子。
萧清敏心中冷笑,嘴上继续说道:“我在关东军的时候,就认识了宫本英明,此人在领事馆里担任书记官,却整天想着要调回本土。
在几次接应中,由于他的胆小和犹豫,造成了情报人员伤亡,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认为是我们的错,我当时真想狠狠的踢他一脚。”
说到这里,她的脸上满是杀意,看来真的被宫本坑惨了,想想也是,情报行动本身顺利,却因为支援和接应死人,确实让人恼火。
“那就没人管他,他是不是有什么深厚的背景?”左重问道,否则不能解释宫本得罪了军方还能活着,关东军特务机关不只针对中国人。
萧清敏怒道:“怎么没人管,但他依旧我行我素,要不是他有个外务省次长老师,早就被惩罚了,他的老师退休前将他调到了金陵。”
原来又是个关系户,左重听完心中明白了,宫本的老师临近退休前推了他一把,将他捧上了副总领事的位置,但也就仅仅如此了。
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啊,恩?我为什么要说又。
左重将奇怪的念头赶走,把大概的情况介绍了一遍,特别是华北军方的反应,至于本土和海军的异动他没有说,总归要留一手的。
萧清敏肯定道:“以宫本英明的胆量,绝不可能主动配合行动,我想他只是一枚棋子,金陵领事馆有几个安全屋,地址我会告诉你。”
左重微微点头,死马当作活马医吧,或许能从安全屋获得一些线索,毕竟不管杀人还是藏人,日本人为了保密都要有个隐秘场所。
这时,低头看完资料的拓植说道:“也就是说宫本英明现在没有靠山了,所以才被推了出来,那为了把戏演真,他会不会已经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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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,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。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,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。
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,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,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,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,理想和野心;
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,由经验获得利益,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;
到中年的时候,紧张才稍微减轻,性格圆熟了,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,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,较玩世,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;
那么,这个时期在我们心目中便是和平、闲逸和满足的时期;
最后生命火光闪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