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池老弟没有看清歹徒的一些特征吗?”目暮十三问道。
“当时所有电器被定时、同时运转导致跳闸,今晚又没有什么月光,屋里一片漆黑,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,我们也是借着手电筒照明的,”中森银三解释道,“而且你们也该知道,如果是没有光源的情况下,说不定还能看清昏暗中的一点人影轮廓,但我们在窗户前用手电筒照明、非迟他的视野里又刚出现过手机屏幕光亮,那种情况下,再看其他地方可比完全昏暗的环境要黑得多,几乎连影子都不可能看清。”
目暮十三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,又问道,“那么有怀疑对象吗?”
“目前毛利怀疑的人有三个,一个是当时离神原先生和非迟最近的及川先生,行凶用的刀子、电击枪就丢在他们三个人附近,及川先生完全有机会行凶、并把刀子丢在旁边,而且刀子是这栋别墅厨房里的东西,上面有他和神原先生的指纹都不奇怪,当时神原先生脸上、衣服上洒到了非迟的血,及川先生又抱起过神原先生,所以身上也有血迹,他作案的嫌疑很大,”中森银三说着,转头看了看画架,又看向被撬开的天花板,“不过说不通的是,他那幅出现在怪盗基德预告函里的画,也消失了,之后怎么也找不到,他没有办法藏起画作才对,再加上天花板被撬开过,我们觉得当时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在场,那个人行凶的可能性也很高。”
目暮十三看向天花板,“那么也就是说,第二个怀疑对象就是……”
“偷走那幅画的人,也就是怪盗基德本人,”中森银三确认道,“非迟曾经破坏过他的计划,他是有可能怀恨在心,借着机会对非迟下手,不一定是打算要人命,可能只是报复行为。”
黑羽快斗:“……”
这……挺冤的×2。
他家老哥抬手就朝他开一枪那会儿,他都没敢事后报复、趁机捅刀子,就怕他老哥脑子一抽又给他一枪。
不太正常的老哥惹不起的好吗……
等等,非迟哥应该不会也这么想吧?比如他偷画的同时顺便恶作剧捅刀子,结果真的捅到了?
不会不会,非迟哥很聪明的,不可能猜不到这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!
“不过说不通的是,如果基德想报复,不用针对非迟去下手,毛利跟那个小弟弟不是也一样吗?而且相比起来,那个小弟弟破坏他计划的次数更多,”中森银三又道,“对于小孩子,真要报复,吓唬一下就能得逞,没必要非得朝非迟捅刀子啊。”
黑羽快斗心里不断赞同,还是青子老爸懂他。
他就算恶作剧,也就是吓唬调戏一下那个小孩子,干嘛给非迟哥来一刀?
“第三个怀疑对象,就是神原先生,”中森银三道,“比如他当时并没有昏迷,而是躺在地上假装昏迷,又把亮屏的手机放在身上,在非迟到他身边时,趁着非迟被光亮晃过眼睛、暂时看不清周围时,突然抬手用刀子刺了非迟,然后把刀子丢在一旁,再用事先准备好的电击枪让自己昏迷,因为刀子上有他的指纹,非迟受伤后,血从上方洒在他脸上和衣服上,他身上有血迹也不会引起怀疑,不过他昏迷不像是假的,而如果用电击枪电晕自己,当时昏暗中应该会闪过光亮,非迟说他没有看到,当然,我们那个时候在窗户边、背对他们,又只顾着看手电筒照亮的窗台,忽略了光亮也是有可能的,而非迟当时被刀子刺中,也可能因为疼痛闭眼或者因为神原先生把电击枪压在衣服侧方,而导致他没有注意到光亮。”
“中森警官,你之前说,是因为毛利先生受及川先生委托、池先生才跟过来一起保护那幅画的,”佐藤美和子提出疑问,“那对于刚见面的及川先生、神原先生来说,应该没有伤害他的动机吧?”
“如果非迟和神原先生不是第一次见呢?”中森银三反问道。
目暮十三一愣,连忙追问,“什么意思?”
“非迟十多年前,跟神原先生在拍卖画作的会场见过,按理来说,当时非迟还只是七八岁的小孩子,不可能有人记恨他,不过也算有交集吧,”中森银三一脸无奈道,“而且之前非迟提出要跟神原先生谈谈,不过神原先生听及川先生说的,去一楼检查门窗锁了,所以说好事情结束后再聊,他们之间应该不止见过一面那么简单,也许当年发生了什么事、或者非迟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,导致他们中的某个人起了杀心也说不定啊。”
目暮十三皱眉,“你没问池老弟吗?那两个人有没有动机害他,他应该清楚吧?”
“他只是说不太可能,神原先生当时应该真的晕倒了,不过好像很快想起什么事,又没再说下去,”中森银三摊手,“及川先生说自己之前并不知道两人认识,对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,神原先生昏迷还没醒,非迟也不愿意说,说想等神原先生醒了再说。”
目暮十三感觉有点头疼,“我们也是为了找出伤害他的歹徒,他也不愿意说吗?”
“然后我发现你们到了,就下楼接你们去了,毛利现在在三楼看停电前后这个房间的监控,他也在那里,”中森银三说完,转身就要走,“你们自己去问他吧。”
目暮十三有些惊讶,“你不管了吗?这次事件也有可能是基德做的啊!”
“我还是不觉得这是基德所为,那家伙要是因为盗窃被阻拦就报复,那我早就被袭击上百次了,”中森银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,出了画室,“而且我也要去找到那幅失踪不见的画,找到了画,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,要是撞见基德那家伙,还可以问问是不是他干的好事!”
黑羽快斗默默在心里呐喊:不是,不是,绝对不是!
目暮十三一看这里还在勘察,也就带着三个部下上三楼。
监控室里,毛利小五郎坐在桌前,反复调看停电前的监控,见目暮十三来了,转头打了招呼,“目暮警官,你来了啊。”
目暮十三点了点头,一脸严肃地走向靠在窗前的池非迟,“池老弟,我有事想问你。”
柯南也看向两人,心里期待。
很好,目暮警官拿出气势来,至少要搞清楚这个家的两个人有没有动机!
目暮十三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池非迟,“十多年前,你和神原先生认识的时候,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一般的事情?”
池非迟神色平静地看着目暮十三,“我烧了他的画。”
既然警察都到了,那么去他家里拿东西的小泉红子应该也快到了。
他一直没推动破案,也没有提供太多线索,就是想拖一拖,避免及川武赖被揭穿后狗急跳墙、再闹出什么意外来。
“这件事事关你的安全,你……什、什么?”目暮十三反应过来,转头看了看毛利小五郎。
说好的池非迟不肯说呢,中森骗他?
毛利小五郎懵了一下,没想到刚才问半天、自家徒弟坚持等神原晴仁醒来,目暮警官一来就说了,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得有点受伤,“你烧了神原先生的画?为什么?”
池非迟感觉手机振动,拿出来看了一眼,往门外去,解释道,“抱歉,我让人给我送来件东西,我出门拿一下,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“哎,非迟,我……”毛利小五郎站起身,发现池非迟已经出去了。
走廊里,传来池非迟渐渐远去的声音,“喂?……你在路上等我……”
趁着其他人不注意,柯南立刻溜出门,灰原哀也悄悄跟了上去。
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面面相觑,抬手挠了挠后脑勺,恶意猜测,“那小子当年不会干了什么坏事,不好意思说,所以躲出去了吧?”
“应该不会吧……”目暮十三想了想,觉得池非迟不是敢做不敢认的人,“池老弟去拿的东西,恐怕就跟这件事有关,我们还是再等等吧。”
佐藤美和子看向站在一旁的及川武赖,“及川先生,你有没有听神原先生说过什么烧画的事?”
“这……”及川武赖拼命回想,他也希望能有别的事增加别人的嫌疑,这样他就可以混在其他嫌疑人之中了,“烧画的事,我是没听说过,不过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毛利小五郎追问道,“你是不是想起什么特殊的事了?”
“十二三年前,只要有大型拍卖会,我父亲都会提前联系拍卖方,让对方把他的画作放上拍卖会进行拍卖,用来卖钱给我妻子治病,所以那两年,他经常出门去参加拍卖,辗转在各个拍卖会场,我是不太清楚他们什么时候见过,不过要说特别的话……”及川武赖顿了顿,一脸认真道,“是十二年前的某一天晚上,我父亲很晚才回家,衣服上全是干涸的泥水渍,头发乱糟糟的,还沾了草叶,我提醒他的时候,他只是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,之后就进了卧室,到第二天,他把拍卖画作拿到的钱交给了医院,就一直坐在我妻子的床边发呆,好像就是在那之后不久,他的右手就开始发抖,一直到十年前彻底拿不起画笔,那两年都没有画出一幅像样的作品,最后就干脆放弃了,只教导我作画,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担心我妻子的病情,那两年支撑医疗费又太过于辛苦,所以精神不太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