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清有些好奇，因为据他所知，单单一个奇珍异宝楼，能够给神庭带来的高阶资源，就已经很可观了。
就算是他，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哪天资源不够了，就去找一找奇珍异宝楼的麻烦。
结果就这样的奇珍异宝楼，竟然也远远满足不了神庭的胃口。
“不过你说曾经的天门都是前往三十三天寻找资源，这话恐怕有些悬念。”
“底层天门境，充其量能够活动的地方，就是与三十三天接触的夹缝世界。”
越是修行，越是知晓三十三天哪怕破碎了也不是人们放在口中那么近距离。
姜梦思瞪大了眼睛，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天门和面前这个人的天门不太一样。
“所以，你那种力量，究竟是什么？”
“你如此在意？”张清好奇。
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“嗯。”
张清继续盘膝而坐，闭目从虚无之中炼化物质，开辟第二座天门之后，他发现许多原本有益的物质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。
可是这一对比，直接少了九成以上，他也渐渐理解了姜梦思所说对高阶资源的需求的真相。
依靠炼化虚无物质，想要开辟第三座天门，难度实在太高。
对面，姜梦思胸膛不断起伏，宽松的服饰也变得傲然起来。
“当年，我父亲就是死在这种力量上，他已经败了，也已经陨落，但是那个人将一切回溯，我父亲破碎的身躯被重新凝聚，甚至连意识都还完整。”
“那一刻，我父亲也很震惊，可更让他震惊的是，他被回溯之后，却朝着我兄长出手了。”
“那個瞬间我父亲才明白，他的确已经死了，而不是复活，复活的是他，却也不是他。”
“我兄长也很震惊，但也因为犹豫，他也死在了那个人手上。”
“仙王府的长辈不愿告诉我原因，除非我亲自掌握了那样的力量。”
“所以，请你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？我该如何掌控。”
“倒是一桩恩怨。”张清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，看着姜梦思。
“不过要是想要复刻的话，你或许晚了些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姜梦思眼底闪过一丝迷茫。
“没有什么力量，是突然就可以被伱掌握的，尤其是，越强大的手段。”
“只有你过去的修行，有着足够的底蕴，你才有资格去触碰那些东西。”
“就比如这样。”
张清一指点出，落在周围虚空中金色锁链上面，下一刻锁链消失了一节。
随后，在张清的法力下，消失的锁链重新恢复。
如果不是担心招惹西天诸佛的目光，张清如今已经可以脱困了。
“这种手段你不应该陌生才对，或许，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痕迹？！”姜梦思震撼地看着张清的指尖，有些失声地说道。
“不错，就是痕迹。”
“力量能够带来毁灭，同样也能带来新生，我能毁掉一些东西，就应该能够制造出同样的东西。”
“修为修为，可不只是力量的形容词。”
“修士拥有力量，理应可以为世界带来一些不同的东西。”
“要不然，天地为何要让凡人拥有灵根，让他们具备毁灭性的力量，然后单纯的毁灭？”
“我们修行者只是世间秩序之中最具备变数的一环罢了。”
姜梦思有些迷茫，所谓修炼，不就是为了寻得长生，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，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吗？
难不成，这是错的？
她干脆问出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问题，“如何才能做到你这样？”
张清平静一笑，“你既然那么明白曾经的修行界，那么也应该清楚，过去三十三天还完整的时候，人间的修士，最无奈的是什么。”
“是……”姜梦思瞪大了眼睛，“仙庭的规矩，山河社稷令监察人世间！”
“不错，那是三十三天制定的规则，无论人，妖，佛，鬼，都要遵守。”
“既然在规则之内，怎么能够做到规则之外的事情呢？”
“所以，就必须要跳出去。”
“通俗易懂一点就是，破开山河社稷令对你的限制。”
“超过，极限之外。”
“过去能不能做到不知道，但是现在，种金莲的极限百里，并非是不能跨越的。”
姜梦思震撼，她终于明白了眼前的人为什么被冠以那么高的评价。
他，曾超越了百里极限。
“这带来的好处并非只是让你更加强大，你更加强大，也能做到更多于毁灭之外的东西。”
“比如，掌控痕迹。”
“在规则之外，掌控规则之内的痕迹，当然不可能，因为你还没有资格跳脱世界之外。”
“那么，你就需要一份媒介，连接超过规则之外的痕迹，与还在世界之内的物质。”
“你口中的那个人我不知道，但是我，以自身法术为媒介。”
“当然了，这件事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，我以自身法力毁灭周围的一切，那一刻开始，我就已经以自身力量，融入了物质毁灭的痕迹之中。”
“所以，我并非重塑了周围的东西，我只是简单的重塑了我自己的法力。”
张清挥手，一瞬间，整个宫殿化作赤红色的火焰，更远，更远的海底世界，也同样火海一片。
“这座宫殿已经被我毁掉了，但因为毁灭的力量是我自己的力量，无非就是将力量回溯。”
下一刻，一切又都回到了刚才的模样，海底世界黑暗一片，宫殿伫立在中央，内部两道身影林立。
“你看到的建筑还是建筑，但它的根本，却是我法力和原本建筑物质的结合的重现，也就是为什么，你父亲会对你兄长出手，那个时候的他，是控制不了自己的。”
“这种手段很高明，但实用性暂时还不清楚，因为回溯的东西毕竟不一样了。”
“它介于虚与实之间的夹缝。”
“存在的时间，会因为周围虚空的流动，而变得脆弱。”
“我猜，你父亲当时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，那一次之后，他重新死亡。”
“利用痕迹，回光返照，而如果想要回溯一个被毁灭的人的话。”
张清沉吟许久，他也带着自己的目的，有些期待地看向姜梦思。
“仙王府之中的各种传承内，应该有关于利用精气神，重塑一个人的说法吧。”
“同样有时限，类似的结果，你不觉得，两种很相似么？我若是杀了你，在那一瞬间摘取你的精气神，是否也有可能将你回溯出来为我所用？”
他的眼神中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而面前的姜梦思，已经完全被张清的言论震撼。
接下来对方说的话，更是让她浑身战栗。
“你死了，不是你说了算，而是这方天地。”
“作为一个生命，你不断有痕迹留在天地之间，这些痕迹，证明了你是一个活人。”
“同样了，你彻彻底底的死亡，也应该是痕迹自然消散在世界，开天门，应该要消散很久很久的吧。”
“有些人死了，但是他们的痕迹依旧回荡在天地间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明白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