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和安静将感官无限放大,很快,战司晏又闻到了来自楚曦身上的熟悉的味道。
那种淡然的香味让他迷恋,让他沉醉,让他放松,让他不自觉的想靠近楚曦,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。
可是,现实不允许。
战司晏拼命压制自己的冲动,努力闭着眼强迫自己睡,渐渐的,眼皮竟真越来越沉。
同样的,楚曦也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熟悉的味道。
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讨厌,会排斥,跟他躺在一起会恶心的睡不着。
可是,没躺下多久,眼皮就越来越沉,身体渐渐放松,她也睡了过去。
醒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。
楚曦下意识的用脚蹬了下被子,想翻身,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禁锢住了。
一抬眼便是战司晏温热的呼吸和坚硬的下巴。
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他此刻的样子,但楚曦还是吓了一跳,急忙要从他怀里钻出去,这一动,把战司晏给惊醒了。
“怎么了?”
他声音有点迷糊,带着些刚睡醒的暗哑,磁性的不得了。
楚曦脸烧的不行,慌慌张张下床。
“我看看几点了。好像睡过头了。”
下去拿过手机一看,果然很晚,已经晚上8点多了。
他们足足睡了六七个小时。
楚曦有些懊恼。
本想着今天晚上回江城的,耽误到现在,还找得到车吗?
战司晏慢条斯理坐了起来,越过楚曦下床,拉开了窗帘。
窗外的天比屋子里明亮不到哪儿去,远处是点点星火,看来已经很晚了。
不过他挺满意。
“几点了?”
“20:20。”楚曦拿手机翻着打车软件。
“不知道能不能叫得到车,我尽量今天晚上把你送回去。”
“这鬼地方能叫得到车?”战司晏睡得很满足,悠闲的伸了伸臂膀。
“实在回不了算了,我又没怪你。饿了,先找个地方吃饭吧。”
他以前把时间看得那么重,哪怕出差,也是争分夺秒的完成工作,急着要回去,今天怎么这么悠闲?
然而楚曦也没法直接问。
“我还有事,今天晚上必须得回去。我看看附近有没有火车站,能不能买到火车票。”
她拿着手机要接着翻,战司晏突然走过去抢走了她的手机。
“我说我饿了听不见?火车那种东西又脏又臭,我才不坐。”
楚曦:“……要不给秦特助打个电话,辛苦他跑一趟?”
战司晏想都没想:“秦特助有重要的事情要忙,今天不在江城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我回不回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?现在我肚子饿了,身上没钱,让你请我吃顿饭这么难?”
楚曦被他噎了一下,只能先陪他出门。
两人下了楼,老板娘热情如火的站了起来。
“睡好了?瞧二位精神抖擞的,一看就睡得特别好。咱们小店还不错吧?这么晚了,没有车子可以搭,今天晚上再住一晚上吧。”
战司晏把手机还给楚曦,默认了老板的推销。
“续费。”
楚曦没想到他在这个破旅馆住上瘾了,居然还要住一晚上!
她可没心情陪他继续住,不甘心的问老板娘。
“附近有没有火车站?或者有没有出租车可以拦?我有急事。”
“哟,那没有。”老板娘说。“我们这儿是个小镇,没几个常住人口,出租车一般没事都不过来。最近的火车站离这也有五六十公里……你有什么急事?老板不是在这儿呢吗?他都不着急你急什么?”
楚曦:“……”
就算今天不急着走,明天也得解决出行的问题,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吧?
看她一脸忧虑,战司晏不耐烦的伸手在桌子上叩了下。
“明天再说明天的事,能不能别磨蹭了?”
楚曦只能给老板又续了房费。
两人在空荡荡的街头行走,很多店铺都关门了,她又看见了那个牛肉汤面馆。
“要不再吃碗面?”
“还说我小气,你又大方到哪儿去了?不吃。”
战司晏直接略过汤面馆往前走。
楚曦跟在身后,看着他笔挺又高傲的背影,真是无语到了极致。
狗东西,无良资本家,就不该跟他出来!
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接着晃。
虽说这地方偏僻,人少,但也有它的好处。
安静,空气好,街道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。
两人伴着昏黄的路灯一前一后的走,夜风微凉,颇有点闲庭信步的感觉。
就这么走了10几分钟,终于看见了家亮着招牌的菜馆,战司晏停住了脚步。
“吃这个。”
二人进去,战司晏一口气点了四道菜,楚曦再次无语。
睡觉前刚吃完饭,一点没运动,就睡了一觉而已,又要吃这么多,他胃口有这么好?
事实上,战司晏根本没什么胃口。
菜上来,他每样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,然后命令楚曦。
“你吃把这些都吃完。”
楚曦刚想张嘴反驳说,我哪有这么大的饭量,他就非常不是人的补了一句。
“跟着顾粤琛饭都吃不饱吗?瞧你瘦的,跟个鬼似的,难看死了。”
楚曦真想把嘴里的饭吐他脸上!
嫌我难看还拉着不让我走?孟莞好看你倒是回家看她呀!
战司晏仿佛会读心术,瞟了一眼她的脸色。
“少不满意。造成现在的局面还不都是因为你?把我哄高兴了不跟你计较,惹恼了我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你有钱有势了不起,随时会让顾氏破产。”
楚曦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,继续吃饭。
饭馆到了打烊时间,屋子里就他们两人,老板打扫完后厨的工作,闲着没事过来跟他们聊天。
“你俩一看就不是本地的,从哪过来的?怎么想着到我们这儿来了?多大了?做什么工作的?结婚多长时间了?”
楚曦就纳了闷了:她跟战司晏看起来这么像两口子吗?怎么谁都这么说?
她挺讨厌别人这样误会他们俩关系的,正准备回答老板,战司晏抢先一步。
“您猜?”
“我猜呀,一看就结婚有段时间了。”
老板笑了笑,用自以为很聪明的口吻说。
“你们俩的相处模式自然又流畅,可不像是新婚。”
战司晏看着他,慢条斯理。
“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们是两口子?怎么就不能是兄妹或同事了?”
“兄妹和同事哪能是这种感觉?虽然我没出过远门,但开店开了20多年,观察了不少人,这点直觉还是有的。小伙子,你就说是不是吧。”
战司晏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,但他挺喜欢老板的这番话,笑着冲他举了举手里的一次性茶杯。
“眼光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