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，战司晏冲楚曦摇了摇手机。
“都听见了？陪我去趟商场。”
战司晏父亲在他12岁的时候就因重病去世了，母亲性格强势，父亲生前跟她关系不是特别好，所以俩人只生了战司晏一个孩子。
父亲去世后，战司晏跟强势的母亲关系也越发紧张，母亲觉得在战家呆着索然无趣，便只身去了国外。
他一直是跟着爷爷长大的。
可怜他无父无母，爷爷对战司晏非常宠爱，对他的婚事自然也是十分操心。
可战司晏偏偏女人缘浅，一直遇不到可心的，不想结婚，搪塞来搪塞去，便把老爷子给得罪了。
爸爸去世后，老爷子格外重视亲情，这些年，二叔二婶，三叔三婶一直带着一大家人跟老爷子住在一起。
战司晏不想听老爷子唠叨，更不想听二婶三婶阴阳怪气夹枪带棒，借口工作忙，经常不回去了。
之前每个周末还记得回去看看，但今年年初因为二叔工作的事跟二婶当面顶了几句，至此，他几个月都没回老宅了。
要不是爷爷亲自打电话来，他绝对想不起来80大寿的事。
心里觉得愧疚，但又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，便带着楚曦和甜甜一起到了商场。
楚曦同样是个亲情缘浅的人，父母在她中学的时候就因生病前后离开了人世，她一直很哥哥相依为命，楚曦从来没送过长辈礼物，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“给他买套衣服？”
逛了好几分钟，看战司晏一点心水的东西都没有，楚曦试着帮他出主意。
战司晏摇了摇头：“他不喜欢穿商场里的衣服，平时穿的都是私人定制的，而且他也不缺衣服。”
“那给他买点吃的？他最喜欢吃什么？”
家里粤菜、川菜、湘菜、徽菜，各种口味的厨师都有，老爷子什么东西没吃过，才不稀罕外面的吃食。
楚曦：“……”
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的，她还是不说话了吧。
战司晏拉着甜甜走在前方，想着要不给老爷子买点古玩回去。
除了研究老古董，他似乎也没别的爱好了。
正想着换地方，突然，一个女声传来喊住了楚曦。
“楚曦，甜甜，你们怎么也在这儿？”
楚曦扭头看去，居然是他嫂子。
侄子今天没上学，被她拉着竟然也到这里逛街来了。
“嫂子？”
说话间，嫂子拉着侄子已经到了她面前。
“今天怎么没上班？甜甜怎么没上学？你们这是……”
眼睛一转，看见了拉着甜甜的战司晏，嫂子一愣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。
“这位是，妹夫吧？”
她看过楚曦的结婚证，记得照片上是个年轻帅气的小白脸。
本想着能看上楚曦这种未婚生子的，肯定是个没出息的小白脸，没想到这么高大，这么有气势。
这一身穿着，好高级。连楚曦站他身边都显得高级了不少。
嫂子最是个看人下菜碟的，楚曦无钱无势的时候她瞧不上她，总想欺负她，一看楚曦身边的男人不一般了，态度立马变了。
“结婚这么长时间，一直说让楚曦带你回去吃饭，她总说你没空，没想到今天在这遇上了。妹夫，你这是放假了？壮壮，快喊姑父！”
楚曦自己心里知道她已经和战司晏没什么关系了，可嫂子还不知道。
突然听她说出这种话，尴尬了一下，急忙去看战司晏的脸色。
好在战司晏挺给她面子的，表情温和地冲嫂子点了点头。
“你好。不好意思，前段时间确实有点忙，没抽得出空去家里看看，是我失礼了。嫂子别生气。”
一看他态度这么好，对自己这么恭敬，嫂子别提多开心了。
“哪里哪里，都是一家人。说这种客气话干嘛？工作重要，嫂子理解的。壮壮，怎么还不喊姑父？”
说着，壮壮被她往前推了一步。
小家伙虎头虎脑的，嘴里还咬着个棒棒糖，乖乖地喊了声姑父。
战司晏拉着甜甜的手蹲下，摸了摸他脑袋。
“你好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见他态度温和，壮壮大胆地说了名字，而后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。
“姑父给我包红包。妈妈说了，喊了长辈可以要红包。姑父得给我包个大红包！”
楚曦：“……”
战司晏抬眼看了她一眼，楚曦急忙要自己从兜里掏现金出来给壮壮，结果战司晏抢先一步拿出了钱包。
“你妈妈说得对。不过姑父今天没有提前准备，只有这么多。你先拿着，等下次见面了姑父再给你包个大的，好不好？”
说着，他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。
虽然不是很厚，但目测也有一两千块。
壮壮立刻伸手接住了，楚曦难堪的脸都红了。
嫂子笑开了花：“哎呀你看这……没想到逛个商场也能碰到姑父，叫你破费了。晚上一起去家里吃饭吧，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。”
嫂子边说边把钱从壮壮手里接过来放到了自己兜里。
战司晏起身，面色淡淡：“”好意思，今天晚上有点事，暂时去不了。改天吧，容我们准备一下，改天正式登门拜访。”
“又有事啊，你说你们，楚曦就这一个亲哥亲嫂子，都结婚这么久了……行行行，嫂子理解你们，那就改天。楚曦，到时候提前跟我说啊，嫂子多买点好菜，给你们做丰盛点儿！”
楚曦能说什么？只能笑着答应了。
嫂子又假装热情地去跟甜甜打招呼。
“甜甜，想舅妈了没有？”
“这小丫头，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，在我家住的时候跟我可亲了。这么长时间没见她，还怪想她的。甜甜，怎么不叫舅妈？叫舅妈我带你去买糖吃。”
她要去牵甜甜的手，甜甜下意识往战司晏身后躲。
嫂子拉了一下，没拉着，半开玩笑半虎着脸说。
“怎么啦？才几天不见，舅妈都不认识啦？你这个小没良心的，忘记你妈以前上班忙没空带你的时候，舅妈是怎么哄你的啦？”
这话让战司晏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见甜的时候，她那可怜楚楚的模样。
这位舅妈，这么快就忘记怎么打她的了？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