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森觉得李遇和君泽自小认识,两人关系较好。
就像当年的他和商陆一样,是好兄弟。
让李遇去机场接机,秦森很放心,“阿遇,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麻烦。”李遇是有私心的。
这时,老爷子的目光落在李遇的身上。
李遇这孩子虽不是李宴亲生的,但是和李宴越长越像父子俩。
两人父子都是一等一的帅美男。
就连他们家商陆的颜值,都不及这两父子。
若要是把李遇和君泽放在一起,李遇的颜值必定是占上风的。
可是李遇和李宴父子俩颜值再高,却都有个相同的臭脾气,嘴毒就不说了,还很高冷以自我为中心,但人心是好的。
老爷子心里暗暗想,君泽颜值虽不及李遇,但却是他孙女婿的不二人选。
若要是在李遇和君泽当中选出一个孙女婿,商仲伯肯定是会选君泽的。
君泽多好呀。
这孩子重情重义,对待感情也很专一。
老爷子的目光从李遇身上抽开时,不经意间地扫到站在楼梯上的安安。
也不知道安安是什么时候下的楼。
实际上,刚刚长辈们的对话,安安都听到了。
他们都希望她和君泽能够重续儿时的姻缘,这让她很有心理压力。
刚好商陆也看到了下楼的安安,便对女儿招了招手,“安安,来。”
待安安走到长辈们面前时,商陆又说,“你跟医院请个假,下午和阿遇一起去机场接君泽回家。”
于情于理,安安都应该亲自去接君泽回家。
君泽是为了寻找安安的下落,这才去金三角的。
商陆已经记不得君泽是第几次去金三角了。
安安心里有压力,为难地看向父亲,“爸爸,有李遇哥去接机,我就不去了吧,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。”
“这么多年,君泽一直在等你回家。”商陆说服着女儿,“飞机落地,他肯定希望第一眼见到你。你去吧,让君泽高兴高兴。”
思索片刻,安安点了点头,“那我跟医院请个假。”
爸爸说的也有道理,儿时的玩伴等了她这么多年,她不应该辜负。
目光不由扫向旁侧的李遇时,安安的心湖被搅得一片混乱。
纵使儿时玩伴待她用情再深,她也没办法回应这份深情。
还未见到儿时玩伴,心里的负疚感便越发加重。
再看李遇,她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,堵得她喘气都难受。
下午。
安安和李遇一同去往机场。
孩子们走了,乔荞和老爷子在自家的高尔夫打球。
老爷子虽是满头银发,却身姿矫健,动作敏捷。
乔荞看着老爷子挥动球杆,杆杆进洞,那姿势比商陆还要帅气。
想起当年,商陆骗她说,他以前上大学时勤工俭学,在高尔夫球场当球童,赚取每小时三百块的兼职费。还用他精湛的球技,帮她赢得了一批大订单。
哪里又是他球技精湛,分明是他动用了他鹏城首富的身份。
那时的事情,仿佛就在昨天。
转眼,孩子们都大了。
庆幸的是,老爷子经此劫难,身体越来越好。
停下来休息的时候,乔荞把老爷子的水杯递过去,顺带拧开瓶盖,“爸,听说经历过死亡的人,都会看到地狱的大门,真的假的?爸,你看到了吗?”
“我真的只是睡了一觉,醒来便发现你们在给我办丧事。”商仲伯坚持声称,“哪有什么地狱,那都是传说。”
“可是你死而复生,真的很神奇。爸,你不是说你做了一个梦吗,到底梦见了什么?”乔荞就是一只好奇的猫。
老爷子咕噜咕噜,喝了半杯水,拧紧瓶盖,看着乔荞,不说话。
那个梦,确实给了他一些预示。
但梦里的事情,他只能告诉安安。
时机到了,他自会跟安安说。
旁人都没有缘分知道他的梦境。
“真就是一个普通的梦。”老爷子握着球杆起身,“继续打球。”
机场路。
李遇开着车。
安安依旧未坐在驾驶室,而是远远地坐在后排座,特意拉开了他与李遇之间的距离。
两人一路无言。
安安心情是烦乱不堪的,借着手中的一本《伤寒杂病论》,以此让自己平息心绪。
开始怎么也看不进去。
后来调整情绪后,便进入到了中医的世界,完全没有再把李遇当作是一回事。
开车的李遇,时不时地从车内的后视镜,看一看垂头医书的安安。
见她写写画画,看得认真,似乎当他是空气一样地存在着,他开着车子的心神都有些恍惚。
越是恍惚,越是频繁地朝车内后视镜张望着。
那张曾经只会对着他微笑的脸,如今看着满是疏离陌生。
车内的空气,一点点地变得窒息。
李遇特意将车窗开到最大。
风灌进来,吹着安安手中的那页纸频频翻页。
她按着书的一角,书页还是被掀起。
“麻烦关一下车窗,谢谢。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,安安连头都没有抬一下,依旧按着书页一角圈圈点点。
李遇越发胸闷,开着车子冰冷地应了一声,“不好意思,我喜欢打车窗开着。”
安安没有再接话,他不关车窗,她一直用手按着书页便是,很快又投入到了中医的世界里。
她以前极其喜欢弹钢琴,沉浸在钢琴的世界里便出不来。
她以为她是为钢琴而生的。
现在却发现,她其实是为中医而生的。
透过《伤寒杂病论》上一页一页的文字,她仿佛看到张仲景老先生的呕心沥血,看到了中医的传承,越发投入,越发痴迷。
一路到了机场,两人只有一句话的交谈。
并且并不愉快。
君泽的飞机,准时准点地落到了鹏城安宝国际机场。
遮光板外,是他熟悉的城市。
他守着一座城,等着一个人,如今那个人终于回来了,他恨不得马上与安安见面。
也不知道安安还记不记得,他们儿时的事情。
记不记得,小时候她像个小跟屁虫似的,一直跟在他的身后,甚至非要挤到他的床上,跟他一起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