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达十二小时的手术让李遇尽显疲惫。
除了紧张,安安更是心疼。
她拿起手中的牛奶和面包,走了上去。
还未来得及和李遇说上话,身后的两个女医生走出来,喊住了李遇。
“李医生,一起去吃个夜宵吧,我请客。”
安安朝这说话的女医生打量了一眼,长得挺清秀漂亮的,笑起来的时候如沐春风。
人也很文静。
说话的语气听起来,十分赏心悦目,一看就是人中姣姣。
那双好看的眼睛,满怀期待地落在李遇的身上。
直觉告诉安安,这个女医生对李遇有想法。
果然,李遇走到任何地方都不缺漂亮优秀的追求者。
安安倒是不酸,只是想看看李遇的态度。
李遇一如既往的,看都没看那文静的女医生一眼,眼神落在手中拿着面包和牛奶的安安身上。
“有约了,没空。”
随即,视旁人如空气般,对安安道:“你在等我?”
安安点了点头。
李遇脸上没有任何笑容,“在这里等我。”
说着,迈开步子。
他离开的那个方向,好像是更衣间。
安安便乖乖地等在原地,朝李遇离开的方向张望着。
她想,今天她一定要从李遇的嘴里问个水落石出,要么继续爱下去,要么彻底结束。
看她眼巴巴地张望着李遇离开的方向,另一个女医生不怀好意地喊了她一声,“喂,你是干什么的,不会是想追求我们科室的李医生吧。”
安安没理她。
那女医生又没礼貌地喊了一声,“喂,跟你说话呢,有没有点礼貌?”
安安看了对方一眼。
这个女生可比那个文静的女医生,长得差多了,一看就是个长舌妇。
长舌妇拉了拉那漂亮文静的女医生,又说,“我跟讲,你别打李医生的主意了,李医生喜欢的是我们文医生。我们文医生是高干子女,家势好,和李医生门当户对,两人又都互生欢喜。你就别想着当第三者破坏李医生和文医生的感情了。”
以安安对李遇的了解,李遇不可能这么快进入新一段恋情。
就算他真的误会她打掉了他的孩子,他也不可能这么快跟别人在一起。
李遇是个对感情专一的男人。
她才不相信别人说的话。
被说是第三者,她很不爽。
让她不爽的人,也别想好过。
她故意道,“我哥什么时候移情别恋了,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你哥?”文医生旁边的长舌妇,惊讶道。
安安:“对啊。李遇是我小姨的儿子,就是我哥啊。我哥的女人我可见过,长得特别活泼可爱。她还怀过我哥的孩子,只不过不小心流掉了,我哥可心疼死了。怎么,文医生想当第三者啊?”
不管她和李遇能不能成,反正她要掐掉李遇所有的桃花。
这个男人说过这辈子只娶她为妻的。
他身边的桃花,都得掐掉。
漂亮文静的文医生忽然两眼泛泪,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李医生真的有女朋友了?”
安安正要回答,换好衣服的李遇走回来,一脸严肃地走到了她的面前。
二话不说,拎着她的衣领,把她从手术室外的走廊,直接拎到了电梯里。
“你能不能轻点?”她最讨厌李遇生气的时候,直接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拽着走。
好像她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似的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,她很不爽的推开李遇。
李遇的脸色仿佛要吃人,“你刚刚跟别人说,我是你什么人?”
安安理了理被李遇弄乱的领,“那要看看接下来你怎么回答我,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,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?”
李遇答非所问,“我回国前你已经怀孕的事情,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为什么不告诉他?
因为她想等他回欧洲的时候,给他一个惊喜。
谁曾想到,李家发生了那样的灭顶之灾。
还没来得及回答,李遇又问,“得知我飞机失事,我和我妈一起遇难的消息后,你又把孩子打掉了,对吗?”
其实,安安今天大可不必再来问李遇的。
昨天晚上,她已经和远在欧洲的养父养母通过电话了。
养父养母很愧疚地告诉她,是他们告诉了李遇,她不想守寡,不想当单亲妈妈吃苦受累,所以果断把孩子打掉的。
养父养母的目的,是想断了李遇的念想,让他恨她,免得再找她。
这样一来,他们两人就彻底玩完了,便不会再有什么瓜葛。
养父养母本就不希望她嫁给李遇。
电话里,养父养母说了许多对不起的话,但一切都晚了。
李遇竟然不相信她。
还有什么好问的呢?
情人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,李遇都给不了她。
他知道,他出事的那段日子,她是怎么生不如死地挺过来的吗?
她坚信他还活着,不远千里地来到鹏城找他。
她所有的信念都是来自于,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爱情。
可这坚不可摧,只是她单方面的坚守。
什么都不必再问了。
忍着心痛,安安表面上无所谓道,“对啊,就是以为你死了,所以我才打掉了孩子。不然呢?”
她无所谓地笑道,“如果你真的死了,难道你还希望我把孩子生下来过苦日子吗?”
表面上的无所谓,无法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。
眼泪流出来,她擦掉,“李遇,你在我心里没那么重要。”
她的话,是一把双刃的剑。
刺伤了李遇的同时,也让自己剜心割肉般的疼。
那个时候伤心过度,宝宝流产,她心身疲惫,整个人如同是从棺材里拉出来的死人一样,行尸走肉的苟且着。
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不相信李遇已经遇难了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
他根本不知道,她都经历了什么。
也不必再知道。
她为李遇流了太多太多的泪了,擦掉眼角的泪时,她在心里默默发誓。
这是她为李遇流的,最后一滴眼泪。
随即,像个没事儿人似的,笑道,“你刚刚不是问我,我在那两个女医生面前说你是我什么人吗。现在可以告诉你了。从今以后,你只是我小姨的养子,我名义上的表哥,仅此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