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电梯里阔步走出来的商陆,瞬间吸引了乔荞的注意力。
平静的心忽然泛起波澜。
下意识的捏了捏衣裙一角,以让自己继续保持平静。
而商陆,看到客厅里的乔荞时,脚步停下来,眉头微微一蹙,神情也冷了下来。
乔荞知道,他不想看到她。
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一旁心虚的商仲伯,“爸,你不是说商陆去国外办事了吗?”
“……呃……”商仲伯心虚得更厉害了。
这时,商陆大步走过来,停在二人面前,冷冷地瞧了乔荞一眼,皱眉道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商仲伯瞪过去,“你说的什么话,乔荞过来给我过生日,不行吗?”
“是你要过来的,还是我爸邀请你的?”商陆依旧冷冷地看着乔荞。
他站在沙发前。
她坐在沙发上。
他那一米九的身高,看着她,是以俯视的角度。
更让乔荞有种被审视的感觉。
想来,商陆很不想她出现在这里吧。
乔荞很识趣地起了身,“爸,既然你儿子回来陪你过生日了,我就不打扰你们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荞儿。”商仲伯紧张地起了身,“你是不是生爸的气了,爸承认,爸骗了你。商陆根本没有要去出差,是爸想让你们见一面。”
乔荞拎起包包,干脆地笑了笑,“爸,没事。我不怪你。你们父子俩好好过个生日吧,我就不凑热闹了。”
“你跟爸确认了我不回来,你才过来的?”商陆拉住乔荞的胳膊。
乔荞垂头,看了看商陆的手臂,也不想骗他,“是。”
手臂上的力道,用力紧了紧,紧得乔荞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头。
忽然,商陆松开,冷冷道,“我回来了,你也可以走了。”
乔荞很识趣地迈开了步子。
心里是一场兵荒马乱。
越是如此,走得越快。
商仲伯忙去拉住她,“荞荞,来都来了,怎么样也要陪爸切完蛋糕。”
“爸。我忽然有些急事要处理。”乔荞很抱歉。
“爸也是一把老骨头埋进黄沙里的人了,还能安安生生的过几个生日?人生无常,说不定哪天得个急病,或者一个意外就走了。你就留下来陪爸吃顿饭吧。是,爸有错,爸不该骗你。但爸是真的想看见你和商陆好好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荞荞,给爸一个面子,留下来吃顿饭,跟爸一起切蛋糕!”
商仲伯是恳求的语气。
乔荞有些受不起。
老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,她真不好再拒绝。
她把目光,看向商陆。
脸色黑沉沉的商陆,最终冷冷说,“我爸让你留下来,那就留下来吧。”
这餐晚饭,看似温柔融洽。
其实,乔荞心里很苦涩。
她面上露着笑意,陪商仲伯好好地吃完了这顿饭。
到了切蛋糕的环节,商仲伯把切蛋糕的刀,递给乔荞。
“荞荞,你切的蛋糕会更甜,你来吧。”
乔荞接过蛋糕刀。
蛋糕是她亲手做的。
双层的。
一刀切下去,到不了底。
有些费力。
商仲伯推了推商陆,“还不快过去帮忙。”
商陆没有动。
商仲伯又瞪了他一眼,“难不成你还要我这个寿星亲自切给你吃不成?”
商陆脸色冷冰冰的,来到乔荞身侧。
大掌落到刀具上。
碰触到乔荞的手时,乔荞全身紧紧一崩。
她的紧张与抵触,商陆感受得很清晰。
越是如此,他越是握得更紧,握着她的手,一起在蛋糕上慢慢切下去。
乔荞身体麻得像是过电一样。
根本没力气去切蛋糕。
像是木偶一样被他握着手,怎么切完蛋糕的,她完全不知。
直到商陆停下来,她赶紧把手抽开。
全程,商陆冷冷地观察着她的神情,目光看似冷漠,却深得像是漩涡一样,似要把她吸下去。
他在看着乔荞反应的同时,商仲伯却在看着他。
臭小子,明明就对乔荞情根深种,非要表现得那么冷漠。
一个冷漠绝情,一个又有些卑微抵触。
再这么下去,商仲伯想要抱孙子的愿望,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。
不行。
的继续想办法让两人单独相处。
商陆装了一块蛋糕,递给商仲伯,“董事长,生日快乐。”
“我不吃你装的蛋糕,我要吃我儿媳妇端给我的。”商仲伯故意说。
商陆提醒,“董事长,我提醒你一下,我和乔荞已经离婚了。你现在没有儿媳妇。”
“你不说话会死吗?”商仲伯要气死了。
乔荞忙去装了一块蛋糕,递过去,“爸,生日快乐。以后我给你当闺女。”
“谁要你给我爸当闺女?”商陆冷冷睇过去。
乔荞心里不爽快。
就算她和商陆离了婚,他也用不着对她态度这么冷吧。
他不想她和他扯上关系,她非要气死他,“多年前我和爸一起杀死过两头野狼,一起经历过生死,成了生死之交。你不同意我当爸的闺女,难不成要我当他的忘年之交,再让你喊我一声阿姨吗?”
“你就非要跟我爸扯上关系?”商陆黑着脸。
“你没权利管。”乔荞也不高兴了。
就算是离了婚,也不用做仇人吧。
可商陆对她明明像仇人一样。
商仲伯站到乔荞那边,“对,你没权利管。我想让乔荞回来家里就让她来,你管不着。”
商仲伯接过乔荞手里的蛋糕。
故意手一滑。
蛋糕从乔荞的衣服上滚下去,奶油沾了她一身,“荞荞,爸不是故意的。”
明明就是故意的。
乔荞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,他这是想把她留在这里过夜吗?
“荞荞,你快上去洗一洗,换身衣服吧。”
老人家的心思,乔荞都懂,她婉拒了,“我擦一擦就好。爸,蛋糕也切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一边说,一边抽了几张纸巾捏在手里,用力地擦拭身上的奶油。
“擦不干净的。”商仲伯忙给佣人使眼神,“曾姨,你带乔荞去换身衣服。”
曾姨硬把乔荞拽上了楼,把她推进了商陆的房间里。
楼下,商仲伯用力拍了商陆一掌,“还不快上去帮帮忙。”
商陆是不愿意上去的。
但脚下鬼使神差的迈开了步子。
到了房间门口,他停下来。
门里的女人让他心绪混乱,心情乱糟糟的。
原以为离了婚只要远离她,就可以回到从前,不被儿女情长所困。
直到站在门口的这一刻,他才发现,他根本做不到真正的心如止水。
他推开门,走进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