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静看见她,也是一怔。
但眼神只交汇了一秒,林静便赶紧低头。
送上吃的以后,林静和其他人一块出去了。
林宜坐不住了,她转头对陆砚南说: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“要我陪你吗?”陆砚南问。
林宜摇头。
……
林静在外头等她。
看见她出来,便拉着林宜去了员工通道。
见四下无人了,林宜终于问出声:“姐,你说找到新工作了,就是这个工作?”
“是。”林静有些不敢和她对视,“小宜,姐没什么本事,也没什么技能。他们肯要我,就已经很不错了,我想着挣一点是一点,其他的再慢慢想着。”
林宜拉过她的手,“姐,你怎么不跟我说呢?”
“怕你担心嘛。”
“你不告诉我,我就不担心了吗?”林宜望着姐姐,眼里都是心疼的神色。
“嗐,我没事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林静反而担心她,“陆砚南对你还好吧?他怎么带你来这了?你怀着孕,可不能喝酒啊!”
“没喝酒。”林宜摇头,“他对我很好。你和陈禹的婚什么时候离?”
“快了。”林静含糊着道,“已经在办手续了。”
林宜不解,“你都已经净身出户了,还需要办什么手续啊?”
林静脸色难堪了一下,道出实情:“他是怕我藏了私房钱,非要让人查清资产之后,才肯谈离婚的事情。”
“这也太过分了!他们这是得寸进尺!”
“是啊。”林静苦笑一下,“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?好在我什么都没有,等查清楚了,他就没借口了。”
林宜皱眉,却隐隐觉得事情未必这么简单。
林静还要干活,没跟她聊几句,姐妹两就散了。
林宜从员工通道出去,就看见了站在窗户那抽烟的江景莫。
“林宜。”他摁灭了烟头,抬手挥了挥空气中没能散尽的烟,走了过来,“方便跟我说几句话吗?”
林宜看了包间一眼,点头,“可以。”
……
江景莫有心事。
林宜从晚上见他第一眼起,就觉出来了。
“我去见过苏晚晚了。”这句话似乎在他胸腔里酝酿了许久,才说出口。
林宜想到苏晚晚的样子,也有些不忍心,“她……怎么样?”
江景莫摇头,“不太好。”
“很严重吗?”
“嗯。”江景莫有些内疚,“如果我当时去了,或许那个时候救她出来,她也不至于变成这样。”
能对这件事怀有这么深的愧疚,江景莫大抵是个善良的人吧。
林宜道:“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,说到底,谁也没有想到陆淮安会做的这么绝情。”
听陆砚南说,当时是苏晚晚要求他飞过去的,说有重要的话必须当面和他说。
那个时候的苏晚晚,应当还是神志清醒的。
她跟陆砚南说,她不敢回榕城,因为陆淮安警告过她,只要她敢回来,就弄死她!
而当初她流产之后,虽然恨陆淮安,却并不想失去陆家的依靠。
只是一个孩子而已,她还年轻,还能生。
那天颜静秋安排她和陆淮安独自用餐,她本来是想讨好陆淮安的。谁料陆淮安却拿起餐刀,直接抹了脖子。
这件事,后来被冠在了苏晚晚的头上。
但其实那一刀,是陆淮安自己割的!
也是因此,苏晚晚被陆家送回了老家。
而陆淮安早已买通了苏晚晚的兄嫂,让他们软禁苏晚晚,虐待苏晚晚。
这件事过去有一个月了,可每次想起来,林宜还是会做噩梦。
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,陆淮安会是这么狠厉果断的人。
对别人狠。
对自己更狠!
陆砚南带苏晚晚回了榕城,飞机落地的那一刻,她还是正常的。
不知道怎么的,到了警局之后,就精神失常了。
林宜想,或许是她看见了陆淮安,受到了刺激吧。
论起来,苏晚晚也是个可怜人。
江景莫道:“我明天去看她,你有时间跟我一块去吗?”
他没说的太直白,但意思很清楚。或许是他独自面对苏晚晚的时候,心里那关始终过不去吧?
林宜思忖片刻,点头,“好。”
江景莫似是松了一口气,看了一眼她的肚子,问道:“你和陆砚南……是打算结婚了吗?”
林宜一愣,摇头,“没有。”
“那他是?”
林宜道:“他帮我还了两百万的债务,他现在是我债主。”
“所以你只是在还债?”江景莫有些意外,“我认识他,比你稍微久点儿。我觉得他应该是来真的。”
林宜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,便说:“起风了,有点冷,我们回包间吧。”
“好。”江景莫点头,不紧不慢的和她并肩行走。
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,林宜伸手去拉门。
江景莫忽然低低的喊住她,“林宜。”
“嗯?”林宜回头。
他目光中隐隐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,纠结了半晌终是道:“当心田莹。”
“?”林宜刚想问他,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包间的门就打开了,陆砚南站在里面,目光在她和江景莫身上一扫而过,“刚想去找你呢。”
他牵过林宜的手,“怎么去了这么久?”
林宜一语带过:“在外面透了会气。”
……
除了林宜,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喝了点酒。
林宜喝的是鲜榨果汁,面前摆放的也全都是水果。
酒过三巡,包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。
林宜放眼望去,便见个个都有心事般的。
喝的最多的,是江灵溪。
她忽然站起身,指着蓝思雪道:“蓝小姐,咱两喝一杯?”
蓝思雪也有些微醺,但她在声色场上做过,酒量也练出来了。这会儿正安静的在旁边休息,江灵溪点名找她,她也不是缩头乌龟。
“好啊。”
喝醉了的江灵溪,比先前更张扬了,连开了十瓶酒,自己先给自己满了三杯饮尽,“到你了,蓝小姐。”
蓝思雪轻嗤一声,“用杯子多没意思?”
她伸手拿起一瓶酒,“直接用瓶子吧,省事儿。”
江灵溪愣了一下,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豪爽。
犹豫了下,江灵溪看向盛屿川。
盛屿川没看她,靠在沙发里,双腿交叠,手指间把玩着杯子。
江灵溪见状,心中泛酸,二话不说将瓶子举起来,对着口中灌酒。
蓝思雪挑眉,不紧不慢的跟着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