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鹤瑶看了眼时间，据少爷所说，老板不在这过夜，十一点之前会离开。她看着床上的人，将手伸向对方衬衫的纽扣处，挣扎了好一会，却怎么也下不去手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。
声音很轻，但因为房间安静，倒也听得分明。
段鹤瑶心脏咯噔一声，紧张地握紧拳头，语气急促道：“谁？”
她看着床上昏睡的老板，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。
见门外的人没吱声，段鹤瑶蹑手蹑脚地靠近门，小声地再一次问道：“谁？”
“是我。”
声音听着很熟悉……
拧开门把手，果然是个熟人。
段鹤瑶确认走廊上没人后，一把将对方拉了进来，“是亓官让你来的吗？”
小凯（段鹤贤）点了点头，声音轻飘飘道：“来帮你。”
说完兀自朝着床边走去，他利索地将老板搬上床放好位置，继而转头瞥了段鹤瑶一眼，“我要给他脱衣服了。”
段鹤瑶轻咳了两声，略有些尴尬，她走至窗边，背对着另外两人。
小凯处理完之后将被子拉好，他没着急走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暗自在等待。
段鹤瑶想同他说些什么，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，索性闭上了嘴巴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一直到十点半左右，床上的人闷哼了一声。与此同时，小凯“腾”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，飞一样地闪进窗帘后面。
老板醒了后一脸懵逼，掀了下被子，表情更懵了。
我刚刚干了什么？衣服谁给我脱的？
段鹤瑶连忙走上前去，佯装温声道：“你醒了？”说着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他。
老板穿好衣服，“我们……”他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。
段鹤瑶捏了把汗，少爷告诉她说这招管用，老板这个人设有个bug，这种事做没做他心里没数。但她总觉得没有这么好糊弄。
好在到了时间点，老板底下的人开始敲门催促他了，他便连忙离开了这里。
他前脚刚走，小凯从窗帘后探出脑袋。
“你觉得他信了么？”
小凯摇摇头，“不信。”
段鹤瑶：“那他为什么没有戳穿我？”
小凯沉思了一会，“可能他也想知道我们到底要干什么，而且，同样是玩家，老板说不定也想赶紧完成这关任务后出去。”
第二天，老板倒是也守信用，段鹤瑶如愿以偿地参加了巫女的选拔。
进去之后，发生的一切同徐昕告诉她的一样，很快，便遇到了巫婆。下去捞巫女神像时，她没耽搁，也没管同行的人。
返程过程中，巫女出来杀人，按照老板教的办法，段鹤瑶两只手对准，狠狠地戳向对方的眼睛处，巫女“啊”地大叫了一声，身影开始渐渐消失。
同一个时刻，段鹤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，发烫得厉害，尤其是胸口处，犹如堵了一团火。她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难受地攥紧拳头，沁出的汗水来不及滴落，瞬间被蒸干。
和她一起的女村民见到此情此景，显然被吓坏了，大叫着奔到了铁门外。记录数据的1号男员工听到这边动静时，过来查看了一番。结果就发现晕倒在地上的段鹤瑶。他俯下身探了对方的鼻息，叫人给她抬了出去。
等醒来时，段鹤瑶发现自己回到了宿舍，床边守着的，正是老板。
老板起身靠近她，段鹤瑶猛地一下向后靠去。
“别动！”
段鹤瑶愣了一下。
老板并未做过多的动作，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，确认清楚后，开口道：“你已经是巫女了。”顿了顿，又继续道：“我知道你们在查咒牌术的事，少爷那边总觉得我在有意隐瞒，其实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多少。”
段鹤瑶正要说什么时，老板忽地打断了她，“等一下，他们应该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果然响起了敲门声。
门外站着四个人，亓官褚、少爷、段鹤贤和小山。
“这么多人吗？”老板踌躇道。
少爷与亓官褚对视了一眼，“我俩进去。”
老板本想只让少爷一个人进来的，后又意识到就算他不讲，转头少爷也会将这些事告诉其他人，于是摆摆手，“罢了罢了，都进来吧。”
通过老板的讲述，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来自他与巫婆的约定。
直播算命火的时候，老板想一起蹭一波热度，但是没有刺激点，大家对平平无奇的算命（胡说八道）不怎么感兴趣，后来营造恐怖氛围给大家讲鬼故事，许是这些鬼故事都听烂了，也没能让业绩起死回生。
一直到收到那封神秘的邮件，事情才得以转机。
老板根据邮件上的地址，在楼下的铁门后找到了巫婆，巫婆答应帮他挣钱，但是有个条件，必须以人换人，换进来的巫女会使用咒术，可以帮助观众杀人。
说白了，公司的挣钱手段就是为观众提供“买凶杀人”的手段。观众将自己想杀的人的信息提供给直播间的巫女，同时给予一份丰厚的报酬。巫女不会立即帮他们杀人，因为想赚更多的钱，她们转而会将这个消息通知给即将被杀的人。
如果不想被杀，可以给巫女提供更高的报酬，如果金额达到一定级别，还可以帮他反杀。
但如果给不出更高的金额，只够将自己的命买下时，就会出现一个替死鬼。因为巫女的咒术一旦启用，必须有人死！
而那些替死鬼，就是公司里接二连三死掉的员工。
好在巫女有个原则，一天最多死一人，她们不会在同一天杀两人或者更多。
听完这些后，大家朝老板投过去愤恨的目光。
毕竟这一切，皆因他的贪恋所致！
“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们这些，有什么目的？”亓官褚开门见山道。
老板耷拉下脑袋，嗫嚅道：“不想死！”
少爷：“你也会死？”
“当然。”老板抬起头，“替死鬼可以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，包括我，连巫女都不知道它的规律是什么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直接杀死要杀的人？那样就不会出现替死鬼了。”段鹤贤抛出了自己的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