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大司命来到一处卖首饰的摊位，一眼相中了一枚品相不错的血红玉戒，拿起玉戒，向摊贩询问道：“这东西怎么卖的。”
“哎呦客官好眼光！”
摊贩是一个留着猥琐八字胡的青年，人也看上去有些猥琐。
见秦夜拿起那枚玉戒，立马走了过来，微微躬身，开始唾沫横飞的为秦夜说起这东西的来历，有多么珍贵，从哪里产出，原石又只有多小，耗费了多大代价等等，噼里啪啦一大堆。
秦夜直接打住了他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，道：“你直说多少。”
“嘿嘿，看客官也是为了买给夫人，小的给您打个折扣，三百金即可！”
摊贩看了一眼秦夜身旁的大司命，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和嫉妒，可看到那两只手时，背后都是发寒，脸上堆着牵强笑意，将目光放在秦夜身上，这才好点。
“三百金？！”
秦夜眼睛一瞪，声音都是尖锐失声了许多，不敢相信这货敢这么狮子大开口。
“你把我当猪宰呢！敢把我当冤大头，信不信小爷把你骨头打折！”
他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，这和人傻钱多有什么区别？
何况最近因为秦械师的事，财力拮据，手头就只剩几万金。
这玉戒品相和材质虽不错，但最多五十来金，敢加到三百，真把他当成那些纨绔权贵了不成？！
说着，秦夜撸起袖子，一副要动手的姿态。
“客官等等！小的再给你打个折，二百五，只要二百五十金！”
摊贩见秦夜不是那么好糊弄，慌忙改口，伸出五根手指，直接减了五十金。
我尼玛！
秦夜气得胸口起伏，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。
看着降低身份和摊贩不断砍价的秦夜，大司命瞥过脑袋，心中顿感荒唐。
一个秦国九卿，居然会做出如此掉价的行为。
简直...离谱！
最终，在秦夜滔滔不绝的威逼下，摊贩哭着抓着手里的十来个金币，目送秦夜两人离去。
离开了那个摊位的秦夜，将目光放在大司命妖红的手上，其上布着诡异的银色花纹。
“右手给我。”秦夜伸出手，说道。
“你干什么。”
大司命不善的瞪着秦夜。
“在我老家，戒指象征着爱情，给你戴上啊干什么。”秦夜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。
“我不需要。”
大司命冷傲的抱臂托胸，俏脸上冷冰冰的，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。
嘿，小娘皮长本事了，马车里怎么就一直要呢？
女人总是口是心非，明明嘴很硬，身体却表现得极为诚实。
不经过大司命同意，秦夜强行拉过大司命的右手，将那枚玉戒戴在了中指上。
大司命挣扎了几下，奈何秦夜这货力气用得蛮大，三下五除二将戒指戴上后，如愿松开了手。
秦夜欣赏着那只右手，不得不说，大司命这手也是极品，与这枚玉戒更为良配。
当然，前提是欣赏得来。
大司命丝毫不给面子，直接拔下另一只手的戒指，抬起手，准备将这戒指丢了。
秦夜一番冷言令她止住了动作。
“你敢丢一个试试？”
大司命的手顿在空中，握紧了拳头，又放下，气不打一处来。
......
蒙府。
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半个多月前，听说蒙骜病情持续恶化，从上次最多可活三个月，到如今撑不过一月。
蒙恬蒙毅这两兄弟亲自出来迎接秦夜。
“蒙老将军病情究竟如何了？”秦夜凝重的询问道。
“医官说是正常的身体迅速老化，并无其它症状。”蒙恬道。
正常的老死？
秦夜微微挑眉，历史上蒙骜早在几年前就病逝，能活到现在是一个奇迹。
但正如人逃不过生老病死，蒙骜一生征战，类似这种人一般不会得什么大病，如此老死算是一种很正常的病。
人到了一定年龄器官会衰竭，人人都逃不过死亡。
可让他不解的是，蒙骜明明在他回来的那段时间还跟个精神老头似的，怎么没几天就不行了呢。
回光返照？
房间里，咳嗽声持续不断，秦夜在房门口驻足了片刻，旋即缓缓走进。
卧榻上，一个花发老头侧撑在床边，不停咳嗽，地上血迹斑驳。
“祖父！”
蒙毅连忙上前，接过下人的汤药，轻轻顺抚着蒙骜的后背。
“你来了。”
蒙骜停下了咳嗽，看了眼秦夜，如释重负的再次躺下。
“见过上将军！”秦夜拱了拱手。
蒙骜的精神状态比之前更差，也瘦了许多，整个人身上的垂暮之气仿佛那将要落下的太阳，等最后的生命余火燃尽，很可能就是蒙骜彻底离开的时候。
“你小子咳咳！见老夫...还这般。”蒙骜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，对秦夜摆了摆手。
“可有办法？”
秦夜看向一旁的大司命，皱了皱眉，询问道。
大司命本想嘲讽秦夜不自量力，但想到这位是秦国的上将军，如此说不妥，于是将这句话又咽下了肚，沉声说道：“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，他的身体已经全部老化，到了极限，无法再救。”
言外之意，阴阳家的所学对这类人之常态也没办法。
人之常态？不见得吧，东皇太一那货活了绝逼超过百年！
秦夜微微挑眉，有些不信。
“无需如此，这事老夫早已看淡，只是，老夫的身体恐怕是撑不到王上加冠的时候了...咳咳！”
“扶我起来。”蒙骜虚弱的对蒙毅吩咐道。
蒙毅不敢有违，动作尽量的轻，扶着蒙骜躺靠在床头，又将被子为其遮好。
“老夫死后，一定要封锁消息，不能让有心人知晓，否则...否则恐有异心之人。”
“老将军放心，王上加冠礼会照常进行。”秦夜沉声保证道。
蒙骜捋顺了胸腔的一口气，笑了笑，仿佛看穿了秦夜所行计划，道：“你抽调平阳重甲军，以组建特种部队为由进驻骊山，是为了拱卫咸阳吧。”
秦夜脸色微变，目光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盯着蒙骜。
大司命妖异的手微动，暗红的内息涌动，隔绝了这个房间。
“上次你问那卫尉竭时老夫就已察觉，后面你又言组建特殊军队，老夫便猜测那卫尉竭很可能在你的怀疑中，而卫尉竭和嫪毐有过一两次接触，所以，你真正担心的其实是嫪毐。”
蒙骜紧紧盯着秦夜。
“这只是一个猜测。”秦夜沉吟道。
“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，有什么需求跟老夫说，趁老夫还在做得了主。”蒙骜摇摇头说道，让秦夜直言不讳。
“......”
“您认为杨端和此人如何？”
沉默了良久，秦夜明亮的眼眸望向蒙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