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……大哥……死人……”
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，连滚带爬地跑到胡奎面前，说话都磕磕巴巴的。
胡奎反手就一个大嘴巴子，“三猫子，你特么咒我？”
“不是……那……那边，趴着一大片死人。”
三猫子捂着脸，战战兢兢地指向南边空地。
刚才他尿急，想找个偏僻地方解决一下，不小心被绊倒。
用手电筒照上去，仔细一看，吓得他瞬间尿意全无。
“死人有特么什么好怕的！怂货！”
胡奎又踹他一脚，举着手电朝那些尸体走过去。
“卧草！这是枪打的！”
“大哥，这有把枪！你看看！”
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罗锅，拿着那把叶铮扔掉的枪送到胡奎面前。
胡奎接过来，搂了两下，咔咔两声，没子弹。
“没子弹还不如铁棍好使，这有个鸟用！”
胡奎又把枪扔给老罗锅。
“带着唬人也行啊！”老罗锅端着枪，爱不释手。
看着监控视频，叶铮已经猜出这些人的身份。
直接杀了也没什么，不过留着也许有用。
不管干什么事，总得需要炮灰，这些人做炮灰最合适不过。
但是想要把他们拿捏住，也没那么容易，这些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。
胡奎摸着脸上的刀疤，琢磨了一会儿，又看了看那高墙大院，摇了摇头。
“把枪扔了，咱们撤！”
“啊？扔了？”老罗锅有些不舍。
“大哥，咱不搞他吗？这院子里肯定有货！”
“屁！你他妈也想躺这？”
一边往前走，胡奎依然时不时回头看看那大门。
“站住！”
门楼子上的扩音器传来叶铮的声音。
胡奎停住脚步，疑惑地抬头看去。
“明天早上过来，我赏你们口饭吃！”
“什么叫赏我们口饭吃？你算什么东西？”刘二强朝着上面喊道。
胡奎又是一个大嘴巴子，“闭嘴！”
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，胡奎对着上面拱了拱手，转身走了。
这倒让叶铮觉得有点儿意思，这个人，也许是个不错的炮灰。
夜晚的海城市中心，一片死寂，早已不见往日的灯火通明。
城西的一座大楼里，却有一间办公室亮着灯。
房间里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写字台前，看着窗外的黑暗，若有所思。
他就是何氏集团的掌门人，何家三兄弟的老大，何诗莹的父亲何鸿天。
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，斯文儒雅，看上去不像富甲一方的商人，更像个知识分子。
何鸿明推门而入，“大哥，事情安排好了。”
“有人捣乱？”按照他的估计，不应该到现在才完事。
“路上被老九拦住，谈了几个小时，最后把物资让给他一部分。”
何鸿明有些不甘地说道。
“剩下的，能维持多久？”何鸿天眉头微皱。
“吃得够四五个月，燃料不用担心。”
何鸿天点点头，倒了一杯热水推过去，示意何鸿明坐下，接着说道：
“你还记不记得，去年年底，曹氏集团在世纪公园搞的那件事？”
“记得，肯定是曹家被摆了一道，损失不小，不知道谁干的。”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？”
何鸿明仰头思索片刻，“是挺邪门的，那么多东西，一晚上不声不响地运到公园，不知道怎么做到的。”
何鸿天摇摇头，“那事之后，咱们的电子产品销量骤减，你知道吧？”
“知道，人们从公园捡了不少手机电脑，有的自己用，有的流向二手市场，咱们销量下滑也属于正常。”
“但是，就在同一期间，我们的食品粮油却销量翻倍。”
何鸿明满脸震惊，“公园里那些东西里面，难道没有食品粮油？”
“对！一部手机，几百克，就那么点大，能卖几千上万块钱，全扔在公园。
米面粮油，都是几十斤，体积也大很多，却全带走了。
这说明什么？”
何鸿明想了一会儿，恍然大悟，“难道他早就知道雪灾的事？”
“我猜，他不仅早就知道，而且他不缺钱。
如果是我，都不舍得把那么多手机电脑扔掉，除非我的钱已经多得花不完。”
何鸿明十分认同地点头，“肯定是这样！”
“在海城，谁有这个实力？”
兄弟二人对视一眼，都陷入沉思。
吃过早饭，叶铮叼着雪茄，不慌不忙地来到门楼上。
胡奎一伙人早就来了，已经在墙根儿底下蹲着等了一会儿。
昨晚他们进了一家别墅，里面没人，吃的东西有一点，但是不够十几个人吃。
一大早就过来，看看能不能从叶铮这搞点食物。
“大哥，这家伙谱儿真大！就让咱在这等着，这都等一个小时了！快冻死了！”
刘二强龇牙咧嘴地抱怨着。
胡奎又是一个大耳刮子，“你急什么？”
老罗锅也附和道：“年轻人，就是沉不住气！等他把门打开，弄死丫的！把他捆上，衣服扒光，直接扔外面冻死！”
“你说把谁冻死？”叶铮趴在门楼窗口，微笑地看着下面。
“没……没，我说，您在不出来，我就冻死了，嘿嘿……
有没有火腿肠，先扔两个下来，饿死了。”
老罗锅龇着一嘴大黄牙，尴尬笑着。
“你他妈的！知道我大哥是谁吗？还不赶快下来开门，好酒好肉招待上！”
刘二强简直是狗腿子天赋拉满，仰着头掐着腰，凶狠地瞪着叶铮。
叶铮淡淡一笑，“我还真不知道，要不你给我说说。”
刘二强嘴一撇，“你听好了，我大哥是胡奎，十六岁就在海城闯出了名号，道上人都知道。
去年，有个小瘪三勾搭我大嫂，我大哥差点没把他砍死！”
胡奎上去一脚把刘二强踹翻，“你特么说啥呢？这事儿多长脸是不？”
刘二强爬起来，拍拍身上的雪，咧嘴笑道：“我这不想吓他一下，省得他小瞧大哥，嘿嘿……”
“兄弟，你喊我们来，我们也来了。你说给我们吃的，我知道不能吃白食。
你有什么条件，尽管提。需要我们做什么，尽管说。
只要不太过分，都可以商量。
你就直接划道儿吧！”
对胡奎这个回应，叶铮很满意。
最起码他不是那么蠢。
“行，果然上道儿！做什么我还没想好，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。”
叶铮扔下去几箱方便面，还有一个对讲机。
叶铮专门为他调了一个频道。
“对讲机频道别乱动，距离不能超过三公里。”
胡奎让人拿起方便面，又对叶铮拱了拱手，“那我等你消息。”
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下，那老罗锅子！过来，我给你俩火腿肠！”